張諾天的聲音明顯已經有些顫抖,不住的擺著手。
“我……我家不缺奶奶。”
張諾天一句話憋得我差點出內傷,想要笑又怕引起他們的注意。
“您要是卻伴兒大可去找別人,我真是消受不起。”
“不可!我等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你這麼個能夠輕易接觸到的人,再找別人?說著容易,那我豈不是又要等上十來年。”
見張諾天拒絕,那老人則換起了另外的一副嘴臉。
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不斷的閉合摩擦著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讓我頭皮發麻。
而張諾天根本沒有妥協的意思,那老人見軟的不行就隻有來硬的了。
雖然隻是一個瘦小佝僂的老太太,但是,發起怒來讓我所在的這一節列車開始劇烈的顫抖,不同於火車行駛於軌道上那種正常的抖動,就連原本關閉著的車燈,都一閃一閃的開始躁動了起來。
“你還是乖乖的順從比較好。”
那老太太一副吃定張諾安的樣子,咧嘴一笑,好像是胸有成竹,不知是真的沒有注意到我,還是覺得我這樣一個人不足為據。
我清晰的看得到那老太太的牙齒之間的縫隙有些誇張,裸露的牙齦恨不得以一個小山的形狀夾在縫隙之中,看起來不但陰森更加的想要作嘔。
老太太不斷的逼近張諾天,我頭頂的燈泡在那老太太發威之後,震碎了三兩個。
此時此刻的張諾天臉色慘白,表情木那,而老太太則是嘻嘻的笑著,我整個人都還處於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當時遲鈍沒想那麼多。
隻見那老太太尖銳的指甲快要觸碰到張諾天的時候,我不忍看下去,閉上了眼,一副小女人嬌弱的姿態。
卻聽到了張諾天的鬼叫聲。
“孫香香,你也太記仇了吧?這種時候還袖手旁觀裝看不到?”
如果不是張諾天的吼叫,我一時之間還真忘了自己算是半個陰陽師。
心中有些失落,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見到了這樣的場麵無不是嬌滴滴的暈入他人懷中,再不就是掩麵碎步跑開。
為什麼偏偏到了我這裏,卻要裝作女漢子一樣,迎麵解決。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很顯然,張諾天不可能是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湊巧看到我在這裏,隻不過,剛剛他沒有主動開口罷了。
“廢話,你當我瞎?”
對著麵前的鬼老太太,張諾天像是軟柿子一樣,可對我,卻完全是另外一番氣勢洶洶的模樣。
可這關鍵的時候,我也不準備跟她計較。
那鬼老太太倒好像是很有興趣的打量著我們兩個,眼神裏的精光一覽無遺。
“上天待我不薄,一遇就遇到了一雙,你當我孫孫,我給你們兩個做主,這小姑娘就當我孫媳婦怎麼樣?”
那鬼老太太露出貪婪的表情,口出狂言不說,更加是精準的挑了我們倆都覺得尷尬的地方放在明麵上說。
我惱羞成怒,將原本拿在手裏的洗漱用品劈裏啪啦的丟在一旁,弄出很大的動靜,也算是示威。
不再偷偷摸摸的彎著身子,而是站筆挺了身子,毫不畏懼的對視上鬼老太太的眼神。
“做夢!”
她不是善類,我也不是什麼善茬。
“哦?”
鬼老太太提溜轉著眼睛,語氣輕蔑。
“那就等我先收了我的乖孫孫再來解決你。”
說著,鬼老太太的手再次的伸向了張諾天。
“他是我的!不許你動!”
我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宣布自己的主權,當時沒經過思考,未尋思這話太過曖昧。
而有了上次李明喜的教訓之後,我便會隨身攜帶紙符,以免不時之需,誰曾想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自打跟張諾天接觸之後,靈異事件好像是接二連三,姥姥在我身上所下的符咒,似乎已經不管用了。
也是,姥姥離開也已經那麼些年,總是沒辦法保我一輩子無憂。
麵對鬼怪的挑釁,我已經不再生疏,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鬥誌,讓我對於眼前這個鬼老太太不屑一顧。
從口袋裏抽出來一張黃符,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將黃符拋於空中,然後用指甲劃破手指肚,將血滴打在黃符上,一氣嗬成。
而這一連貫的動作,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什麼相助一般,並不會感覺到手指的疼痛。
我似乎記得姥姥說過,在用符或者請神的時候,自有仙神庇佑,所以身體上鎖遭受的一些小的痛楚並不會展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