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風對著扶他起來的陸夫人勉力的笑了下,而後便大叫道:“那丟了家夥的蠢漢子,小心你的禿頭!”
說罷,作勢把柴刀高高舉起,一副即將要劈下的樣子。
那之前被陸天南強行奪刀的漢子聞聲也是心下惴惴,想到剛才那道淩厲的劍氣,手上瞬間用八分攻勢改作八分守勢,這圍攻的三人本就以他主攻,這樣一來,陸天南的壓力倒是小了不少。
其實剛剛那鐵塔漢子被殺,劍氣淩厲固然占了五分,小覷這少年,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亦要占了五分,若是小心對敵,絕不至於被這一刀取了性命。
但那被鐵風貫穿腳掌的兩人卻隻當這少年內力武功都遠超於己,是以見他刀舉過頂,一時間還不敢輕舉妄動。
又有血液混著汗液從鬢邊流出,鐵風卻是不再理會,舉著柴刀一動不動,在月光下仿佛像一座新雕的石碑。
一招不出,還能震懾住敵人,這一刀揮出去,恐怕在旁邊守著後路的三人也要忍不住一擁而上了。
一時間,氣氛詭異的安靜了許多,隻剩陸天南的怒吼聲不絕於耳。
星辰斷,山河七斷第七式,將敵人當做點點繁星。
但此刻鐵風卻看不出什麼繁星,隻有煩悶與血腥,集中不了精力。
頭暈目眩,使不出來。
不得不說,常人若挨了這三掌三棒加一當頭棍,足夠死了七個來回了,饒是以鐵風的身板,雖不致死,也受了不小的傷,渾身上下苦不堪言。
陸夫人的眼中擔憂愈甚,陸天南已跟那三人過了百餘招,招招全力而為,麵上依舊紅光微起,紅光下,卻是極為蒼白的臉龐。
孤身戰三大高手,能戰到此時可謂是戰績極為輝煌了。
守在一旁的三人還是動了,一者裸著上身抄著手斧,一者幹瘦枯小持著馬鞭,還有一人頭戴鬥笠,手中拿了個釣竿似的物事。
那死去的鐵塔男子突然自燃起來,火光照的各人麵色橙紅,仿佛地獄惡鬼,下一瞬,橙紅消失,幾抹碳灰在濃烈的煞氣中飄散。
鐵風見那朝著自己走近的三人,反而閉上了雙眼,甚至耳不聞那打鬥聲,鼻不嗅那焦炭味兒。
全神貫注。
陸星柳幾步躍出,將陸夫人帶出了三人的包圍圈,剛出圈兩步,卻被那腳掌受傷的兩人攔了下來,那兩人卻是不忙著動手,眼光都盯著鐵風的方向。
這少年依舊沒有一絲內力波動,滿臉血汙,似乎生命力也無多了,卻不知怎地,總給人帶來一絲不安的感覺。
那三人已走至了鐵風身前一丈處,卻並不急著出手,謹慎的盯著這個手舉單刀的少年。
陸天南肋間又中了一匕,紅光愈盛,臉色愈白,怒吼愈頻,音調卻漸低。
風都刮的急促了些。
西方天空紫電一閃,照的山嶺大川通明了一瞬。
要變天了。
鐵風睜開雙眼,麵色古井無波,如僵屍一般,平靜至極,若不是嘴中還在囁嚅般的念叨著什麼,恐怕有人會當他真已經死了。
“三個..六個..八個..”
“十一個..?”
轟隆隆一陣雷鳴,低沉的聲音似乎震得大地都顫了顫。
“十一個。”
那把刀動了。
一瞬間三道劍氣疾出,周遭三人雖早有準備,還是被這淩厲的劍氣斷了一把兵刃,傷了兩人臂膀。
那三人正擬用這空擋了解了這少年,卻不想緊連又是迎麵數道劍氣襲來,一時間手忙腳亂,那裸身漢子倉促間臂膀都被削去了一個,鮮血高高射起,又洋洋灑下,斷臂的疼痛,竟沒蓋得住此刻的驚訝。
怎麼可能?!
圍攻陸天南的三人也停了下來,攔阻陸星柳的二人也轉了過來。
八人將鐵風團團圍住。
雲遮暗月,天邊又出現一道閃電,仿佛是一根倒掛的樹枝,每根小枝杈都清晰可見,隻存了一瞬,下一刻便歸為靜寂。
星辰漫天,欲斷星辰,這幾道哪裏夠?
劍氣縱橫,每一道都能輕易要了人性命,卻偏偏不要錢似的,三道後麵接著六道,六道後麵又接著十來道。
豆大的雨滴隨著一聲炸雷落下,劈裏啪啦砸在岩製地麵上,激出層層水霧。
鐵風強使了這式星辰斷出來,早就失了神誌,也不知揮出了多少道劍氣,也不知這落在臉上的是雨點還是血滴,也不知周遭這些人是在哀嚎還是在吟唱。
甚至都不知到底是殺了六人,八人,或者十一人。
直到最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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