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獄卒夜話(1 / 2)

沈易倚靠在冰寒的石壁上,雙腿攤開箕坐,任由寒氣侵擾。他麵色憔悴,通身冰涼,若是凡人根本承受不住三息時間。

按天條條例,沈易雖罪不至死,但公然調戲聖女月嬋已是大罪,為天庭所不容。沈易不禁有些懷念家中母親,那副慈善的麵容隻怕他這輩子也見不到了,心中神傷黯然。

“你可是有什麼心事?”

邙魎幽幽說道,語氣之中哪還有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沈易。”

沈易喃喃細語,感受寒氣侵入自己體內,凍得牙齒咯咯作響,嘴唇發紫。

“什麼?”

“我說我叫沈易,你也別【你】,【天蓬元帥】這樣稱呼我,叫我沈易便可。”

沈易皺了皺眉,緩緩說道。

邙魎沉默不語,囚窗的寒氣肆意飄蕩進來,陰寒朦朧,又恢複了之前的荒涼氣氛,空寂無聲。

不久,一陣窸窣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穩健有力。其它幾間昏暗的囚牢裏忽地亮起了陰冷的寒光,銅鈴般大小。

“天蓬大人。”

那腳步聲走近關押沈易的囚牢,望了進來,輕輕說道。

沈易緩緩地轉過頭,看著站在囚牢外那聲音的主人,微微一愣。

縱然光線昏暗,他還是瞧清了這獄卒的模樣。這是一個身穿銀色冰寒甲胄,腰間掛著一把四尺闊刀的獄卒,他身材修長,標準的瓜子臉型,眉間暗藏著一股英氣,眉清目秀,儀容端正。

“你是何人?”

沈易皺眉說道,這個獄卒和其他天牢獄卒大有不同,單是這一身的氣勢就穩壓他人一頭,何況他相貌堂堂,絕非池中之物。

“大人看來不認識我了,我可還認得大人。小人叫嶽麓,六百年前,我在北鬥城時,曾在大人手下為兵,我們這些士兵可都以大人為榜樣。大人待我等情深義重,我至今仍銘記在心。

前些時日,聽聞大人觸犯了天條,被押進了天河水牢之中,不巧我如今正好在天河水牢中為職,特此來看望看望大人。”

獄卒嶽麓神色一頓,繼而莞爾一笑,見沈易臉上神色並無變化,不禁凝眉不語,呆呆地看著沈易。

根據記憶,天蓬元帥帶過的兵將無數,他又怎的會記住一個無名小兵。隻是如今身在無盡監牢,碰見一個曾在自己手下辦事的兵卒,心中不免流過一絲溫流。

“你有心了。如今我已是階下囚,你還是不要叫我天蓬大人了。我姓沈,單名一個易字,你叫我沈易就行。”

沈易幽幽道,感受寒壁帶來的寒氣,手腳開始有些麻木了,不由得闔上了眼睛。

神界向來忌諱叫成神之前的俗名,向來以神號相稱。如太白金星、托塔天王、三眼神將等。

稱神俗名,便是無禮。

“沈……易。”

嶽麓低低的說了兩聲,目光炯炯,似乎在想著什麼。他聽見沈易沒了聲音,攤坐著閉上了眼睛,心中不由得一急。

“天蓬……沈大哥,你別靠近萬年寒壁,這寒壁乃萬年寒鐵鑄造而成,又有這天河葵水蒸凝的寒氣日夜侵蝕,即便是大羅金仙也撐不過三日。”

沈易倚靠在寒壁上,默不作聲,寒氣撲身而下,仿若月華傾瀉。

“沈大哥,沈大哥!你可別死啊!?”

獄卒嶽麓焦急道,聲音不由得加重了幾分,緊張得握住了囚牢寒鐵。

“別叫了,我還沒死呢。”

沈易微微抽動嘴唇,輕輕說道,獄卒嶽麓如釋負重,鬆了口氣,緩緩地鬆開了手。

“天帝也真是狠心,沈大哥你戎馬生涯,鎮守酆都北鬥兩座天城,殺敵無數,功勳偉績,令三界妖魔不敢侵犯,保護神界五千多年……如今不過是犯了些許天條,怎的會受這麼大的罪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