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彬的頭還是痛的厲害,兩側的太陽穴還是如針紮一般,他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今天發生的事曆曆在目,無比的清晰。
今天大概是二十三歲的謝彬一生中最倒黴的一天,剛被單位那位明明是中原老鄉卻要拉著港台腔的人事經理通知自己光榮的成為了待業青年中的一員,又接到了同學老黑的電話,說幾個高中同學從外地回來,大家聚一聚。
這是個非常好的提議,反正又不要自己花錢,還能見見老同學,可當趕到約定的酒店包廂裏時,謝彬卻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耳光子。
在那個還很純情的年代,兩個人用脈脈含情的目光傳遞著鼓勵,關心還有那朦朧的愛,也曾經悄悄拉過小手,謝彬也不止一次幻想過兩人執手相擁的美好場麵。
可造化弄人,兩人最終還是沒有走到一起,高中畢業時,謝彬考了個三本,而莫卻去了另外一個城市讀醫學院,兩人漸漸就少了聯係。
他看到了莫秋慧身旁的男人,那個矮胖,粗俗的男人,謝彬在經過十分鍾努力後,終於想起他就是當年那個被自己一磚頭砸開了花的小流氓。
老天爺真他媽是個惡棍,這是謝彬腦子裏崩出來的唯一想說的一句話,然後就閉上了嘴,然後就彬彬有禮地和每一個人打著招呼,開著玩笑,一起談論房子,汽車,女人。
他一直保持著微笑,和朋友聊著得體的話,把一杯又一杯或者白,或者紅的液體灌進了自己的喉嚨裏。
他記不清自己是怎麼走出酒店的,他隻記得莫秋慧攙扶著那個男人上了一輛奔馳,他隻記得莫秋慧直到那時才回頭看了自己一眼。
他想喊,他想叫,他想哭,可他什麼都沒做,他隻是挺直了腰板一步一步地向租得房子裏走去。
秋風一吹,酒精就上了腦袋,四下無人,他嚇唱歌,不是壯膽,隻是想唱一句,可剛張開嘴,他就看見一個非常優雅,非常美麗的女孩子站在道路中間正衝自己微笑。
謝彬也想微笑,卻看見一輛泥頭車瘋狂地向女孩子衝了過去。
謝彬喊了一聲,那個女孩子卻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謝彬本能地猛地衝了過去。
她一把推了個空,卻感覺整個人都飛了起來,耳邊似乎有個嬌媚的聲音說:“糟糕,我們認錯人了。”,再然後就是無盡的黑暗。
黑暗之中自己仿佛來到一個廣闊的城市,亭台樓閣,高聳如雲,仿佛是電影中的古代城市,隻是這城市裏空空蕩蕩,並沒有一個人,那亭台樓閣也十分殘破,很多都已經坍塌。
在街角有一個小小的花園,奇花異草,珍禽異獸,宛如仙境,和周圍破敗的境象十分不同。
一個高冠長帶的的英俊青年在衝自己微笑,並向他招了招手。
那青年十分秀氣,眉眼如畫,就如美顏過度的網紅,看上去十分不真實,自己仿佛在那裏看過,有些麵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