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我意識清醒,睜開眼看到裴韶華一張放大的臉,原來是他往我嘴裏吹氣。我怔怔的看著他沒有說話,心裏癡癡地想:裴韶華著急的時候更好看。
見我醒了,裴韶華這才依依不舍的鬆開我的嘴巴,但神情緊張的看著我問:“瑾瑜,你還好吧,我帶你去醫院吧?”
我慢慢坐起來,呼吸了一口久違地新鮮空氣,嗯,很舒服,然後笑著跟他說:“哥哥,我沒事,不用去醫院的。”我看著一臉焦慮的裴韶華不解的問道,“哥哥,你剛才在做什麼?你在親我嗎?”我歪著腦袋看他。
裴韶華“刷”地羞紅了臉,眼睛慌亂的看向一邊,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我、我擔心你沒氣了,所以才……對你做人工呼吸的……”
“人工呼吸?”我撓撓頭,這個詞兒好新鮮,不懂的看著他,“哥哥,那什麼是人工呼吸呢?”
裴韶華依舊側著臉,但他臉上的紅色並沒有稍減半分:“就是嘴對著嘴對快沒有呼吸的人的嘴裏吹氣,這樣你就可以重新呼吸了。”
我喜出望外:“這樣啊,謝謝哥哥,要不是哥哥你,我可能會死掉的。”
裴韶華猛地轉過頭來看著童真的我皺著眉一臉嚴肅的說:“你怎麼可能會死掉呢?你這麼可愛,這麼善良,還冰雪聰明,老天是不會忍心帶你走的。”
我笑嘻嘻的看著他:“是哦,要是我走了,就剩下哥哥一個人了,哥哥孤零零的多可憐啊,我才舍不得哥哥你呢。”我拉著他的手又甩又笑。
裴韶華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依舊一臉焦慮神色:“瑾瑜,你現在真的沒有關係嗎?真的不去醫院嗎?”
裴韶華滿臉關心神色,但是我卻生起氣來:“我說過我不去醫院,就是不去醫院,你幹嘛一直讓我去呢,哼!”我氣呼呼地衝他亂嚷嚷。
“好,好,我們不去。”裴韶華哄著我,“可是瑾瑜,你為什麼這麼不樂意去醫院呢,是不是害怕打針的緣故?”
的確,小孩子沒有幾個不怕打針的,因為尖細的針頭紮在屁股上真的很痛的。
“嗯,”我點頭,“打針很痛的,每次一生病,媽媽就帶我去看醫生,每次看醫生,他們都不理會我的呼喊跟求饒,毫不心軟的把我按在床上用細細長長的針頭紮我的屁股。哥哥,你一定不知道打針有多痛。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生病,也再不打針了。”
“好,好,我們以後再也不打針。”裴韶華被我的模樣逗笑了,連哄帶騙的把我帶回了屋。
看到地上的碎片,我一下子害怕了起來,縮著脖子緊張兮兮的看著裴韶華說道:“哥哥,怎麼辦呢?我把爸爸的酒杯打碎了,爸爸,不,是媽媽,媽媽會打我屁股的。”
“你媽媽經常打你屁股嗎?”裴韶華皺著眉,一臉憂愁狀。
“嗯,隻要我做錯了事兒,媽媽準會拿笤帚把兒狠狠拍我的屁股。有時候我會把笤帚藏起來,以為媽媽找不到就不會打我了,可是我錯了,媽媽竟然用她那大大的巴掌打我屁股,媽媽的手打在我屁股上比笤帚把兒還要疼呢。”我哭喪著臉細數媽媽的殘暴。
“你媽媽打你,難道你爸爸不勸你媽媽嗎?”裴韶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剛開始的時候,爸爸會幫我說話,可是媽媽生起氣來特別害怕,媽媽衝爸爸大喊大叫,說,如果爸爸再管閑事,就連同爸爸一起打。所以之後每次我挨打,爸爸就坐在一旁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哥哥擔心因為我的事兒自己受到牽連,幹脆跑出去了。事後爸爸會抱著我給我講故事。我生氣,覺得自己很委屈,趴在床上大哭大鬧,我才不聽爸爸講故事呢。媽媽也許意識到自己錯了,會給我買好多好多我最愛吃的零食哄我,我就是賭氣不吃。”
一想到那些疼痛的往事,我就非常傷心。我覺得家人對我都不好。媽媽一心打我,爸爸隻顧著抽他喜愛的煙,而我那沒心沒肺沒有良心不顧血緣至親的哥哥幹脆跑出去玩了。哼,真氣人。
媽媽實在奇怪,她心情好的時候,抱著我又親又笑,還跟我玩呢。可是一旦生起氣來,嫣然一個地地道道的歹毒後媽。棍子既準又狠的全部落在我稚嫩的屁股上。
裴韶華低眉沉思了一會兒,語重心長的說道:“瑾瑜,既然這樣,那你以後不要再犯錯誤了,免得你媽媽再打你!”他淡淡的說,但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憂傷。
我也想啊,可是有些事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犯了,我媽媽從來不耐心教導我,總是以暴力告訴我,那些事我做的就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