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身邊的氣氛不對,抬頭一看,裴韶華的臉色差到了極點。他的臉蒼白如紙,比之前上山的時候更加嚇人。這次我真的被他嚇到了,我轉身抓住裴韶華的身子,緊張的問道:“裴老師,您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裴韶華艱難的擠出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他搖搖頭,安慰我:“我沒事,傻丫頭,別哭了。“
我本來好好的,被他這麼一說,我哇的一聲哭了。
“韶華,你怎麼會在這裏?“說話的是歐陽文麗,我錯愕的看著她及站在她身後臉色沉重的許文浩,他們怎麼也在這裏。
裴韶華艱難的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他們倆一眼,可是並沒有說話,蒼白的容顏遮蓋了他原本紅潤的模樣,以至於看不出他此時的表情。
歐陽文麗瞥見我身後的嘔吐物,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然後指著我瞪大眼睛說道:“瑾瑜,你害喜了?“
害喜?她為什麼這麼說?好歹毒的女人!
“我沒有!“我生氣的衝她吼道。
“你走開!“裴韶華生氣的想推開歐陽文麗,隻是力不從心,他被反彈回來,然後結結實實的躺在我的懷裏。我嚇到了,他怎麼會這麼虛弱,他是不是生病了?
歐陽文麗見此,立馬蹲下身子,一把推開我,從我懷中攬過此時正怒視著她的裴韶華,歐陽文麗好像真的喜歡裴韶華的樣子,不然她看起來為什麼那麼緊張,為什麼會掉淚呢?
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看著依偎在一起的二人,我從來沒有這麼難過過,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兀自流下,我沒有理會,任由它隨意奔流。裴韶華再一次推開歐陽文麗,試圖站起來,可是他沒有力氣,眼神渙散。隻是他至始至終一直盯著我看,看起來痛苦極了。他的眉頭緊鎖,嘴巴蠕動,好像要說什麼,可是終究沒有說出來。
看到他這樣我哭得更傷心了。不知道為什麼,平時堅強的我,在他麵前竟然變得這麼軟弱,我痛罵自己,為什麼這麼沒有骨氣。我不能哭,不能哭,可是我的眼淚今天忤逆了我,不再聽我的話。
突然裴韶華剛挪出一步的身子直直的朝後倒去,我大叫一聲:“裴老師!”我瘋了似的朝他奔過去,抱住他高大的身軀,隻是我的力氣小沒有扶住他沉重的身子,結果我們兩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我能聽到他的腦袋撞到僵硬的地麵上打出的響聲,而我倒在他的身上。我很清楚的感覺到,在落地的那一刻,裴韶華一把將我攔在懷裏,我沒事,可是他摔到了。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嘴角有一抹滿足的笑意。
我痛哭流涕:“裴老師,您醒醒啊,您不要嚇我,我很害怕的,嗚嗚嗚……”
歐陽文麗霸道的一拉將我從裴韶華的懷裏扯開,然後一揮手將我扔了出去,就在我慌亂的尋找支撐點的時候,許文浩拉過了我,摟著我的肩膀麵色承重的說:“瑾瑜,你別擔心,救護車馬上來了。”
果然,幾分鍾之後,我聽到了救護車特有的聲音,平時救護車刺耳的警鳴聲現在卻那麼好聽……
醫院裏,我,歐陽文麗還有許文浩我們三人焦急的等在搶救室的門口。我不知道所措的看著來來去去忙碌的護士大夫們,心裏擔心的了不得,同時我又不不解了,就算暈倒,也不至於這麼嚴重啊。我當時下來不也是暈得死去活來的,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嗎?
“瑾瑜,你不要太擔心了,韶華會沒事的!”許文浩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安慰道。
我點了一下頭。我從來都不覺得許文浩這麼好過,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患難見真情?
“哼!少在那裏裝可憐了,惡心!“能說出這麼歹毒的話的除了裴韶華的冒牌女友再沒有別人了。真想不明白,裴韶華人那麼好,怎麼認識心腸這麼壞的女人,再看看文質彬彬的許文浩,他才是裴韶華的朋友。物以類聚在他們身上說不通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無奈的看著她,真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嫣然把我當成情敵了。情敵?這個詞從我腦袋裏跳出來,我嚇了一跳,我怎麼會這麼想。可是,我真的討厭他嗎?對,我現在不在討厭裴韶華了,而是我淡淡的喜歡。
歐陽文麗走到我跟前厭惡的看著我,語中盡是譏諷之意:“怎麼?我說錯了嗎?你整天黏在韶華的後麵,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博得他的芳心?看來你是忘記我說過的話了,蕭瑾瑜你現在聽好了,以後如果我再看到你恬不知恥的粘著韶華,小心我抓花你的惡心的醜臉!“她還不忘伸手在我麵前筆畫,我被她無恥的模樣嚇得往後推了一步。
我一時沒有留意,結果撞到了正推著藥品從我後麵過的護士小姐,放在推車上麵的藥瓶被我撞倒,發出刺耳的乒乒乓乓的聲響,我嚇得一愣一愣的看著那些東倒西歪的瓶子。護士小姐重新放好之後,瞪了我一眼,然後扭著屁股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