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陽光燦爛,她看見兩株盛開的桃花上,立著一隻喜鵲。
忽然,喜鵲撲騰著翅膀,往空中飛去。
有人走過來。他帶著銀色麵具。長身立玉,就那麼走過來,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是楚北!
清韻微微臉紅。他怎麼來了?
她和他已經定了親,依照規定,訂了親的男女,在成親之前。是不能見麵的,他們私底下見麵是一回事。正大光明的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清韻臉頰羞紅,如扇貝般的眼簾輕眨,修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隻一瞬間。她的眼睛就瞪大了。
不知何時,楚北多了柄長劍。
他手持長劍,躍身而來。
陽光下。劍身泛著冰冷寒芒,有些晃眼。
嚇的滿堂賓客盡失色。
然後。屋子就騷亂了,甚至有公鴨嗓子帶著顫唞高呼,“有刺客!護駕!快護駕!”
清韻,“……。”
楚北,“……。”
不少大家閨秀都嚇住了,慌亂要逃,甚至有打翻桌椅糕點的。
護衛抽刀,保護皇上,手中凜凜寒刀,帶著怯意在顫唞著,沒辦法,宣王府外有官兵層層包圍,就是為了保護皇上安全,此人單槍匹馬,好吧,連馬都沒有,就敢來刺殺皇上,可見武功不凡,不可掉以輕心。
皇上當時在喝茶,聽到公公喊護駕,他還驚了一下,公公擋在他跟前,他看不清來人,把公公拽開,才看見是楚北,他就忍不住撫額了。
北兒怎麼也來了,還如此冒失的出現?
孫公公也反應過來,嘴角不自主的顫唞了兩下,默默的站回原位,對著護衛擺手,讓他們趕緊退下去。
然後就是開始擦拭額頭上的冷汗了,鎮南侯府大少爺怎麼也來了,他不是病歪歪的躺在錦墨居,出不了侯府嗎,他那樣子,哪裏像是有病?
楚北縱身而來,輕飄落地,正巧,他的劍指著皇上。
不過隻一瞬,就動了起來。
他動時,正巧清韻朱唇輕啟,一陣輕柔婉轉歌聲傳來:
引歌長嘯浮雲,劍試天下白衣染霜華
當年醉花蔭下紅顏刹那菱花淚朱砂
猶記歌裏繁華夢裏煙花憑誰錯牽掛
黃鶴樓空蕭條羈旅天涯青絲成白發
流年偷換憑此情相記
驛邊橋頭低眉耳語
碧落黃泉紅塵落盡難尋
回首百年去
鏡湖翠微低雲垂佳人帳前暗描眉誰在問君胡不歸
此情不過煙花碎愛別離酒澆千杯淺斟朱顏睡
輕寒暮雪何相隨此去經年人獨悲隻道此生應不悔
姍姍雁字去又回荼蘼花開無由醉隻是欠了誰一滴朱砂淚
男子舞劍,女子撫琴。
一個沉浸在劍中,一個沉醉在琴中。
一堆人沉浸在婉轉歌聲中。
偌大的屋子,靜的隻聽見的劍破長空聲。
皇上坐在那裏,溫朗的麵龐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瞥頭看向皇後,卻見她溫和婉約的臉上,有了淚痕,宛如一朵帶雨的青豔梨花。
皇上就那麼看著她。
琴聲猶在耳畔。
清韻彈完,楚北也收了劍。
屋子裏,一堆人都還沉浸在歌聲中,回不過神來。
“隻道此生應不悔……,”皇後赫然一笑,笑聲淒涼,帶著嘲弄之色。
隨即臉色一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然後,暈了過去。
“綰娘!”皇上臉色蒼白。
這一切,來的太快,快的清韻都還沒有起身,屋子就再一次騷亂了起來,比前一次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