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電話掛斷了,馬入海閉了下眼,然後王傑看見他眼角上掛著眼淚。聽剛才的對話,王傑知道馬入海是打給前妻的,可能馬入海老婆還沒找。又有誰在這個時候不思念他的親人!
“兄弟,錢不夠我卡上還有,密碼我告訴你。”
“馬兄弟,我們三兄弟對不住你,這個錢你不用掏了,我能拿出來!”
“都是自己人,哪個想出事情,隻是那個車子怎麼辦?”
“這個你別擔心,我大哥去辦了,你安心養病吧!”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馬入海感覺腿疼起來,醫生打的局部麻醉,可能藥效過了。這也是他第一次做手術,受這麼大的折磨,聽著外麵的鞭炮聲,喧鬧聲,一道道亮光閃過。馬入海很難受,他下定決心,這一生如果不能殺掉張振猛,他就死不瞑目。
醫院裏靜悄悄的,馬入海疼的沒法兒睡覺,一會的王家衛來了,手上還舉著輸液瓶,頭發的跟麵包一樣,眼眶裏布滿血絲。兩人一看,都歎了一口氣。王家衛覺得很丟臉,每次故事講的精彩,但發生的哪一件事情都是華哥擦屁股。
那九指說殺過的人就是老林頭,錢也是被他拿走的。
操,我等下就去搞死他。
王家衛怒火中燒。
事情沒那麼容易,昨天你不是看到了嗎?有人給他打保護傘。
他把錢都輸給賭場了?
這一點毋庸置疑,報警沒證據也不好使。再說老林頭是獨身,沒人幫他去公安局追案,所以案件便不了了之。
王家衛佇立那裏,表情有些無奈。
次日,也就是大年初一,老大王傳虎糾集了若幹人等,說起來也是口頭上的兄弟,不過聽見是找事,有些理由充足的先走開了,最後就剩下三四個人,剩下幾個人都是欠了王傳虎些錢的。王傳虎說,幾個人就夠了。隻要大家一條心,敢下手。就像狼牙山不也才五壯士。我們今天剛好。
王哥,我回去拿點家夥,赤手空拳不行。一個人說。
王傳虎說好,最好整兩把殺豬刀。
王哥,既然是跟張振猛下麵人幹,我回去寫個遺書,那樣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你等我半個小時,我回去把後事交代下。
王傳虎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兄弟是跟自己一條心幹下去了,還給他拿了個紅包,說帶給孩子。
王哥,我也要跟我媽說聲,大過年的不能讓她擔心。
王哥,我估計他們是找借口跑了。
不可能,王傳虎自信的說。
王傳虎讓他跟自己去找老二老三,晚上再行動。這樣的話,加起來剛好是七劍下天山,上陣還需父子兵,不能把老二和老三落下。
半路上那兄弟說煙抽完了,去買包煙,然後泥牛入海了。
王傳虎左等,右等,煙把嘴都抽苦了,還是沒一個人回來。
攔了一輛出租車,車門砰的關上,軟耷耷的往縣裏趕。
日他奶奶,難道我王傳虎一輩子就廢了,車上他想。
王傳虎覺得這個世界變了,人們變的狡詐,自私,不顧情義,沒有臉,沒有皮。其實自從人類奴隸社會就已經開始,再延續到封建社會,到現在的社會主義,但是任何時期都沒有現在的人不要臉,直白,有奶便是娘。
清塘縣的街道上張燈結彩,逛街的人摩肩接踵,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臉,攪糖畫的,大馬路上削甘蔗的,賣風箏的,小吃攤,小孩兒一人手裏拖個大氣球。那時候的過年在人們心中還比較重要。過一會王傳虎老婆打來電話,讓他今天別在外麵瞎晃悠,晚上去丈母娘那邊吃團年飯。
我今天有事。
老婆沒有好說的把他罵了一頓,罵完之後,王傳虎說晚上趕過去。他也感覺自己真幾吧賤。
王傳虎從小不想當科學家,不想當作家,也不想當工程師,他就像當個黑社會老大,或者殺手。他感覺那樣就可以和神平起平坐,有屠宰生靈的權力,或者說那時候看了周潤發的《上海灘》,他覺得搞政治自己頭腦不行,做藝人長相不夠,老實巴交過一輩子也沒意思,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正是上次那件事情引燃了王傳虎心中的欲望之火,他覺得人這一生不能活的太窩囊,沒有一點業績,到閻王那裏報道都沒臉說,現在沒有在家族裏鶴立雞群,也沒在世人麵前揚名立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