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這口官司吃的真冤枉,我從來沒有和政府做過對,曹斌對何喜正左膀右臂中的刀疤說,在這裏我介紹下,曹斌是左膀,刀疤是右臂。
要是政府哪個官員,把你最心愛的女人搞了呢?刀疤說。搞了就搞了,人家是政治舞台的,搞了我光榮。
曹斌說這話時候不忘記把甜甜摟在懷裏,當著兄弟的麵親熱一番。有時候甜甜想扇他兩巴掌,和他在一起從來沒有過安穩日子,曹斌攥住她的手,對她笑。
甜甜問他,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他媽把六公子的眼都戳瞎了,上次他看你!我問你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這個!
滾!甜甜說著就哭了。然後曹斌又抱起哭泣的甜甜,把她拋起來,接住,再拋起來,再接住,最後說,我愛你。
曹斌和甜甜是這樣認識的。
甜甜和曹斌都是在西安人,但兩人都不認識,歲數也相差很多,甜甜上的是專科技校,畢業後剛到江城,那時候曹斌已經是飛揚跋扈,不過還沒幫何喜正紮場子。九七年的時候,隨著外來人口增多,漂亮姑娘一夜就滿街了,江城冬日的和煦陽光,幹風在刮,冬天的視野缺少色彩。
穿著黃色羽絨服的甜甜,兩條欣長的大腿,披肩的長發泛起陽光,走在南區狹長的街道上,曹斌看著女孩也在街上轉悠,當時就起了歹念,兩人同時走進一家羊肉館,女孩兒隻點了一個饃和一碗清湯,兩塊五。曹斌坐在甜甜對麵,看著這個漂亮的女孩兒心動不已。問她,你是哪裏人?西安的。你來這裏做什麼?想找個工作,女孩的話說的有氣無力。回想她剛才遞出皺巴巴的錢,曹斌覺得她有點窘。身材高大的曹斌看神情和普通客人沒有一絲區別,其實頭幾天他在浴場殺了人。沒區別就意味著安全,沒有區別,你就是沙漠裏的一粒沙。
曹斌剛挑了一口羊雜,他被刀疤一把槍頂了頭顱,刀疤身上的殺氣撲麵而來,以前他們見過。
曹斌被槍頂的頭仰了起來,微微張著嘴。這一切都被甜甜看在眼裏,甜甜嚇了一跳。
我是曹斌,子房街跑的。刀疤問,為什麼跟蹤?想喊你們,一直猶豫,就跟過來了。刀疤收了槍,何喜正人已經往前走了,胡同裏一片雪光。
我想跟你們幹。
曹斌說這話時候,刀疤也雙手揣兜,跟上了前麵何喜正。我在浴池殺了人,我沒路了。前麵兩個人沒說話,沙沙的腳步聲。
蜿蜒的胡同走了一半,三條路出來,刀疤跟何喜正站住了。
何喜正問跟上來的曹斌,你走哪條路?
你們走哪條?
我問你。
曹斌想了想,朝右邊一指。
刀疤和何喜正朝左邊走了。曹斌知道不能再跟了,一拳頭打到了牆上。曹斌坐了一會,甜甜來了,提著一袋子水果。
“你……你鼻子怎麼了”
“沒事兒,我自己打的”
曹斌剛才還沒和甜甜搭上話,現在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曹斌說,我看上你了,讓我送送你吧。
甜甜退了幾步,看了他一會,曹斌說,我也是西安的,這條路很不安全。甜甜剛才已經看出來了。
我要到北區去,你也送我?當時甜甜正要去姨媽家,她還沒找到工作,曹斌不易察覺的打量著甜甜身體。
甜甜不知道他已經殺了人,甜甜隻感覺他有點那個。
兩人順著巷子去了站牌,準備坐公交車去北區,車上人多,曹斌寬大的身軀撐開來,甜甜站的地方十分寬鬆。車拐彎和急刹時,曹斌的身軀靠上甜甜,趕緊離開,甜甜又覺得他是個好人。甜甜就是這麼判斷。
跟我走吧,曹斌說。
不,甜甜說。她感覺說這樣話的人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