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不去理他,拈訣傳音,眉頭越皺越緊,向青龍道:“宗主往南而去,身法極迅,戒備的弟子,無法辨清確實的去向。這……”
那紅巾漢子,見他自顧理事,更是惱怒,罵道:“你們這分明是看不起知府大人,看不起三界歸真萬法守護至尊道門,看不起修真同道和監天司的諸位大人!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惹老子我冒火了,老子一拳杵得你眼冒血!”果真一揮手,帶了下屬步步逼上前去。
一道符光爍過,院中青石地麵,結實被炸出了鬥大的窟窿,正在那漢子腳邊,他嚇了一跳之下,急步退後,卻和另幾個隨從撞在一起,頓變做了滾地葫蘆。這時一角紅袍拂過,他手上一麻,正緊攢的監天司令牌,便也落入了進來之人手裏。
紅袍按劍,俏麵如霜,進來的,正是外出傳令的玄鳳。紅巾漢子本自張口要罵,目光到處,竟被玄鳳的殺氣生生憋了回去,變成了嗯嗯哼哼的幾聲含混低語。
“青龍玄武,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派,怎的由著他們在這裏胡說八道?”
玄鳳冷著臉,徑自向青龍玄武問道。青龍麵色也自難看,隻示意她去看手裏的令牌。那令牌黑章金紋,極是考較,竟是貨真價實的監天司大員所用。三將退出廳後分頭辦事,玄鳳去尋雷、吳二人,青龍玄武,則各調遣治下得力弟子備用。但事未辦妥,這十來個莫名其妙的壯漢便硬闖了進來。
“三界歸真萬法守護至尊道門”十二字長長門派名稱念將出來,早惹笑了幾名當值的弟子,隻當不知何處而來的狂徒。誰知三言兩語之下,為首的這個紅巾漢子,竟亮出了監天司的令符。月餘前平定南郭鎮魔患,監天司名義上號令群雄,令符真偽一看便知,幾名弟子都是青龍門下,心知有異,當即來請兩位護法處理。
青龍性最持重,一聽了這古怪名號,頓時想起當初,正是這小派挾了宗主,後來又將事態捅與了靈月教,險些造成了監天、靈月大舉搜營的嚴重後果。此時流雲失蹤,回紇人來曆莫名,當朝郡主近在咫尺,又涉及了宗門秘字壇根本,而這等小派,若無來由,豈會如此橫行無忌?當下不肯輕率從事,便與玄武出麵,將這幹壯漢堵在院中,也不動怒,隻從容對答,以翼在言語間探出來路。
誰料話未說上幾句,居然已大變橫行,原本該獨自靜養內傷的宗主,竟震碎了廳門,就此走得無影無蹤了!
深吸口氣,青龍決心已下。
“於本門宿地無理取鬧,玄鳳,你說得不錯,的確縱容不得。來人,先將這幫狂徒擒下,本門再與監天司詢個究竟!”
隨了青龍沉沉一聲喝令,早已不大耐煩的門人符咒齊出,猶自趾高氣揚的壯漢們,頓被製服成擒。與此同時,三將暗中相互示意,各自提神戒備。果然,門人持咒出符之聲未散,院外便有人高喝起來:“不錯不錯,天心正宗果然跋扈,連一分的薄麵,都不肯給監天司留上一留!嘖嘖,大開眼界,大開眼界!”
人隨聲至,一名葛衣老者大笑闖入,另一名綢衣老者緊隨其後,口中猶在喝道:“非也非也,大哥你又錯了。跋扈是實,不留薄麵未必,否則何以隻是擒下,而非當場格殺?”青龍等人一眼看去,無不暗自震動,隻因這二人,分明也屬南郭鎮舊識,正是靈月教八大長老中的介氏兄弟!
介無悅左袖當胸,所攜怪蛇,赤練般從袖中飛出,半身探前,說不出的獰猙可怖。介無邪卻正自狂笑,大聲喝道,“不過官就是官,不給監天司麵子,便是與朝廷過不過。與朝廷過不去,便是與小倩那乖孩子過不去。老夫我最寵這孩子,可決不能看著你等平白欺負於她!”
“欺負於她”四字出口,介無邪雙掌一翻,異芒到處,竟已提足了十成法力,不分敵我地向前全力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