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對廝殺的人魔,在那番大震下立足不住,早已收手各自躍開,獅首怪與姬若退到麻袍人身邊,一眼望去,麵色大變,姬若急叫道:“渡厄賢者,屬下等該死……”那麻袍人神色更冷,突然一掌擊出,重重給了他一記耳光,隨即攝唇尖嘯一聲,劍向空一引,劍芒爍處,三尺範圍內景象扭動,一道入口現出,魔氣翻騰不止。
“玄陰魔門!”
流雲提槍相護,與青龍一同搶到金光身邊。金光低聲喝令,著門人就勢追擊,自己一舉步,驀地又站住,雙手收回袖中,攏了法袍負在身後,青龍心中一凜,叫道:“宗主!”伸手暗扶,果然不出所料,金光身形不穩下,竟全無拒絕之意。
就這麼緩了一緩,麻袍人劍勢再發,將流雲等人一一逼退,嘴角便現了一抹冷笑,說道:“可惜了,當真可惜,今日劍是一夕劍,這身體,卻仍是極不合用!”劍垂向下,魔氣一漲一變,向內急縮,轉瞬間將自己與獅首怪、姬若吸入了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地一陣大笑,被鉗製在一邊的左叱利,不憤之下,忍不住嘲笑出聲,“這便是中土的降妖除魔?由著妖魔來去自如,降得它們為所欲為?哈哈,對了,天心宗主,‘等打發了這群魔物後,定當依約拜會,領教各位的異術幻法’,這可是閣下的原話,卻不知現在,是要再來個倚多為勝,而由你自己,親自領教本大人的異術幻法?”
金光目光轉冷,複微一皺眉。
斬天拔劍,魔道密術,以一夕魔劍發動,果然威勢倍增。方才那一擊之下,他雖傷了對方,自己也決不好受,此時潛運真氣,正全力壓製胸口的悶痛,再出手已是力不從心。
他神色之間,卻決不顯露,負手而立,免得右臂舊傷顯出異狀,然後笑了一笑,便要開口,流雲卻已搶道:“豈有如此趁人之危的道理?你們若真想打上一場,就由我趙流雲接著好了!”同時搶上一步,掩在了他的身前。
金光一愣之下,心道:“趙流雲,應對倒也不慢。”目光向遠方一投,見對抗魔氣的火頭已漸漸熄滅,便轉頭看了青龍一眼。青龍會意,壓低聲稟道:“玄武已傳訊過來,說一切皆如宗主所料。”
金光點了點頭,放下了另一層擔心,饒有興趣地回首看向場上,流雲仍在與左叱利爭辯,而玄鳳,這天心四將中以脾氣壞著稱的下屬,已是手中劍鬆了又緊,緊了又鬆,顯見要當場發作。
流雲正說道:“今日之事,是你理屈在先……”左叱利便又一聲冷笑,喝道:“本大人與宗主說話,你卻接的什麼口,原來你才是天心宗主嗎?還是你們的宗主,甘願食言而肥,承認輸給了我們草原上的英雄?”
此話一出,玄鳳再按捺不住,驀地一振劍,劍氣有如實質,向前將擊未擊,複向地麵疾落,斫出深深一道裂縫來。左叱利出其不意,大吃一驚,運杖如風,疾護住身前要害。幾杖擊出,他才發現對方出的虛招,一時隻漲得麵上通紅,大聲道:“你們,中原術士隻會偷襲嗎?”
但話才出口,腦後一聲低笑,有人在他身後應道:“說對了,確是偷襲。”跟著肩上一沉,已被一隻手掌,重重地扣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