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冷冷道:“各位要問的,是天心正宗的宗主,如何突然便有了兩位?不過這是我宗門內部事務……”海楓靈搶道:“不錯,確是你宗門內部事務,但南郭鎮外情形緊急,本教與監天司,須得與天心正宗可以主事之人商量應對之策,卻不知哪位宗主,可以負荷此決策之責呢?”
玄武便哼了一聲,不作回應,臉色雖如常,實際中心如沸,已不知何以為續了。
金光此前在玄武背上,書下的是“先發製人”四字,所以他才配合金光移開話題,搶先責問靈月教闖營之罪。但監天司闖入,雷戰突如其來的衝動,令局勢當即更為混亂,他越想越是頭疼,不禁暗一咬牙,向青龍站立處移了幾步,左手背在身後,悄悄打了個手勢。
青龍一震,提起傳心術默問道:“以武力強行鎮住當前局麵,靈月教倒無所謂,但監天司畢竟有朝廷的身份在……”玄武也傳心答道:“事已至此,唯有先作準備。我瞧監天司聲勢洶洶,隻怕是善者不來!”青龍便默默點頭,一連串手勢暗示下去,原本被監天司衝亂的弟子一陣移動,頓將這片營場用陣法牢牢圍將起來。
介氏兄弟吃過大虧,最先反應過來,介無悅怒道:“這是什麼意思?天心正宗,是要與靈月監天二家同時為敵麼?”流雲也是愕然,這眾人之中,他最不知內情,隻覺靈月教雖然善意欠缺,但這天心三將的應對,卻也草木皆兵得厲害。至於監天司為何突然闖來,更是幾近於無解,心中一陣煩惱,索性抱臂向旁退開,站到了青龍等三將之後。但他腳步還未站穩,金光突然一聲冷喝:“趙流雲!”
他呆了一下,轉頭應道:“叫我什麼事?”卻見豈止金光,連青龍、玄武、玄鳳三人,都以極為不滿的目光盯著他看,青龍更道:“楚指揮使和靈月教壇主俱在,還請宗主你出麵來主持大局!”
流雲隻得上前兩步,口中猶自說道:“青龍,大局如何,你如果有了想法,便直接說吧……”還待再說,目光到處,卻見青龍臉色越發陰沉,顯是暗惱到了極點,不由大惑不解地停了話頭。
那邊海楓靈與鍾永對視了一眼,都自暗道可惜。天心正宗的宗主突然鬧了雙包,本來該是極好的良機,偏偏這兩個宗主,看情形竟似在相互推讓,全無爭權的預兆。海楓靈更深一層想到:“姓雷的一聲宗主,涕淚全下,難道此人,這個小倩口中的瘋子,竟是天心正宗當年失蹤了的前宗主金光?”細細回憶,似乎趙流雲甫見此人時,倒的確脫口叫過一聲“金光”來著,當下便說道:“這位便是天心正宗當年的金光宗主吧?想不到我靈月教其幸運,瀟水邊隨意一遇,不僅為貴門的青龍玄武兩大護法薄盡了綿力,更巧遇了貴門的一宗之主。隻是,金光宗主深藏不露,倒讓我靈月教大失了待客之道了!”
青龍猶在直盯著流雲,毫不掩飾心中的鬱悶。其實早在金光那一句“所以青龍,本座要你來負擔起天心正宗的未來”出口時,他心中便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受,隻因一邊是等於被他們逼著傳位的前宗主,一邊是救過性命也相處過二十年的現宗主流雲,卻叫他如何自處?
他當時唯一的念頭,便是想著遠遠推辭避開。可如今金光一聲“趙流雲”,卻讓他又重有了一線希望,隻要流雲主持大局時得體恰當,未必不能勸動前宗主,不要再強行推翻既成事實。
更何況趙流雲尚有國師的身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