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其中一名紅巾漢子,見金光腳步不停,隻顧前行,便喝了一聲攔住,轉頭向那盔甲軍士笑道,“兵哥兒,你沒認錯罷?我瞧這人衣著整齊,也不太象瘋子。”盔甲軍士也跟了過來,說道:“豈會有錯?靈月教在瀟水治理河患,我隨伺楚略大人前往營中,曾親眼見過他和他那侄子。”
這軍士是監天司湖南道的下屬,也算是指揮使的親兵,去瀟水一直隨行。加上南郭鎮生變後,小倩為了夜名逼得監天司雞犬不寧,自然變得對“靈月教的那個瘋子”印象其深無比起來。
金光緩緩站住,抬目掃了幾人一眼,再移開。前方的營地篝火已隱約可見,飛揚的黃底玄字大旗,正在暗夜的風中獵獵作響。
就這麼回去?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翻騰,雖已下定了決心,這最後的一步,卻終於是難以邁出。
這一行人,看他們的方向,應是去的天心正宗?或許……
紅巾漢子喜道:“既然這樣,本門就代監天司擒下人來,見過天心正宗宗主後,再給靈月教送去。嘖嘖,送上門的大功!”
又向另一人道,“江幫主,你可不準和我搶這份功勞!”
所謂江幫主,便是那名持戟漢子了,金光卻也見過,正是他從毀心居出來的第一天,在山崗上見到的為天道會神行門作仲裁的春陵幫幫主江彬。
江彬聞言退了一步,以示自己無意插手,道:“我們是奉楚大人的令,隨天心宗主同往定公山的,貴門莫要耽誤了太多時間。”言語中很有些不耐煩。
紅巾漢子的門派不大,卻偏起了個大號叫作三界歸真萬法守護至尊道門,這些日子,一直附庸在排教等地方大派後渾水摸魚,指望能撿個大漏一舉成名,偏又好大喜功,也難怪江彬不大看得起。
紅巾漢子自己卻不以為意,隻傾身過去,好奇打量了金光一番,笑道:“天心正宗那些人自以為是,見到我們,下巴抬得天高,卻讓我們,在他們駐地外捉到了靈月教監天司要找的人。可見門派不在大小,隻在能力強弱!我看天心正宗,一定會對我等另眼相看,待如上賓了!”
江彬哼了一聲,懶得說話,隻有這種坐井觀天的小派,才會有如此異想天開的想法。
早知道天心正宗地位不同往日,但聽到這種沒多少底氣的小宗派也敢這樣輕視,金光雖然一言不發,臉色更是陰沉了下去。另一名紅巾漢子上來推了一把,叱道:“瞪什麼瞪?死瘋子,走了走了,跟大爺們走了!”
“玄鳳護法!”
營地邊,幾名守夜的弟子低頭見禮,玄鳳帶了疾風與藏月正向這邊過來。遠處昏暗的曠野裏,有綽綽條條的人影在晃動,飄過來“……天心正宗”、“……另眼相看……”的隻言片語。玄鳳轉頭看了一眼,皺眉說道:“又是監天司打發來的小門派麼?真是的,張石晨當我天心正宗是什麼!偏宗主還是來者不拒,隻說一同除魔衛道,不好削人家的熱心。”
實力薄弱的小派,真對上了妖魔,一則派不得用場,二則天心正宗白擔一份人情,反要分神照應,分散力量,擺明是張石晨有意的刁難。這樣想著,玄鳳越發惱怒,一揮手,道:“疾風你留下巡查營中。藏月,隨我過去看看,若又屬湊熱鬧的,直接打發走就是了,不要再驚動宗主。”
疾風應了個是字,低頭退後。幻電仍被師父關押著,連流雲宗主說情都無用,這時的師父,是萬違逆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