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1 / 2)

,你的衝動和愚蠢再一次使你陷入窘境了。而這樣一來,你……就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想著任偉倫了吧?

她感覺煩躁地別開頭去,不想與陳誌鐸汗濕的羞澀臉龐對著,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眼尖地瞥到一個淺灰色的嫋娜倩影正拖著大皮箱走上電梯,準備進入候機大廳的玻璃門。

這個女人是……“吉原香奈!”衛嵐叫出聲來。

吉原香奈也看見了衛嵐,她那波斯貓一般美麗清冷的眸子頓時暗淡了下來。她朝他們走過來,唇角一扯,“你……和他一起?”她看著陳誌鐸的目光有幾分輕蔑。

衛嵐尷尬地站起了身子,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惟有咬住下唇,望著麵前這個語帶嘲諷的日本女子。

隻見吉原香奈紅唇一撇,又狀似無意地吐出一句低歎:“真可笑啊。”

“你說什麼?”衛嵐皺起眉,聽得出這話並不友好。

“我說你,真是可笑啊。衛嵐,如果你最終選擇的就是這種水準的男人的話,那麼——我想知道,我究竟是輸給誰了?”吉原香奈以日文說著,口氣涼薄。陳誌鐸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卻也覺得渾身不舒坦。

而衛嵐早已被她話語中明顯的挑釁勾起了怒火。她眉毛一挑,問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吉原香奈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但表情卻顯得有幾分不自然。這時衛嵐才注意到,她淺色墨鏡片後的雙眼中布滿了血絲。這女人……是剛大哭過一場嗎?

“我隻是覺得意外,你竟然會放棄好不容易贏回來的男人,還委屈自己和這個笨家夥在一起。”吉原香奈毫不留情地以帶刺眼光上上下下掃了陳誌鐸一遍,然後自嘲地笑了起來,“對了,既然有緣在這裏碰見,就知會你一聲吧,我要回國了,回日本總公司任職。嗬嗬,被男人傷透了心,我實在是沒有臉麵繼續留在這裏呢。我想,下一次再回來的時候,我也許已經是任偉倫的上司了吧?不過坦白說,我並不喜歡這個城市,這裏的男人們——太無情了。”說完了,她把墨鏡往上推了推,長發一甩,轉身就走。

衛嵐愣在原地。吉原香奈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任偉倫並沒有接受她的感情?他拒絕了吉原香奈嗎?難道說,任偉倫心裏的那個女人,其實並不是眼前這個黯然回國的日本女子,而是……而是……

揣著滿心的驚詫和疑惑,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瞪住吉原香奈的背影。然而,那個孤高又美麗的背影向前走了幾步,卻又突地折了回來。

吉原香奈一直大步走到衛嵐麵前。她以一種極為複雜的眼光直視後者的眼睛,一字一頓、清晰有力地用中文說了最後一句:“我……真的很羨慕你,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麼幸運。”然後,她掩飾好眼中微微泛起的濕意,驕傲地挺起胸膛,這一次,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誌鐸呆呆地瞪著這個走路有風、高跟鞋踩得嘀嘟作響的日本女人。她這最後一句話,實在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然而衛嵐的表情卻逐漸起了變化。漸漸地,她的眼眶開始泛紅;漸漸地,她的臉色開始轉白;漸漸地,她口中逸出低啞得幾不可聞的歎息;漸漸地,她提著行李的手開始微微顫唞;然後,仿佛有人拉動了定時炸彈的引信似的——她驀地一下跳起來,用力掙開陳誌鐸摟住她肩膀的手!

“衛嵐?”陳誌鐸嚇了一大跳,身子後退兩步,既尷尬又不可置信地瞪住麵前突然翻臉的女子,“你、你怎麼了?!”

衛嵐低下頭,逃避他的視線,聲如蚊蚋:“對不起。”

“別、別說對不起,你……沒對不起我什麼。”陳誌鐸慌了,連連搖手,口中不停地說著,“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說一句,我馬上改!還是我剛才摟著你惹你不高興了?沒關係,你不喜歡,我可以不碰你的,我不勉強!我甚至可以道歉!”他情急之下,出口的話語竟然十分流暢。

然而衛嵐卻狠心截斷了他的話:“陳工,我隻能說——對不起。”

“你別、別叫我陳工啊,這樣聽上去……太生分了……”陳誌鐸汗如雨下,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我……真的很對不起!”吼完這一句後,衛嵐驀然轉過身,把行李一扔,像瘋了似的朝候機大廳的門外發足飛奔。無論身後的陳誌鐸怎樣喊她、怎樣追她,她都不管不顧了。

“汪汪!汪汪!汪……”

上午十點的豪華賓館套房裏,狗兒叫得正歡。

“木村,別叫了!”任偉倫忍不住拿起床頭櫃上的鬧鍾扔向狗兒所在的角落。今天他的心裏已經夠煩躁了,木村還要來火上澆油。

今天是周末,原本是可以睡懶覺的大好時光,可是他睡到清晨五點就醒了。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都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裏亂得如同一團麻,怎樣理也理不清。

昨天晚上錢千芊的話語害他失眠了。雖然那並不是什麼有水平的言辭,可是在那一刻,那些尖銳的語句就這樣猛力擊中他心房最脆弱無防備的一角,令他猝不及防地心痛了。千芊這樣說:“沒有犧牲和讓步的愛情,不配稱作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