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2 / 2)

衛嵐索然無味地聽著,幸而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悅耳地響了起來。她立刻渾身一個激靈,飛身跑過去接,“喂?哪位?”她有些急切地問著。在那天和任偉倫在辦公室裏鬧翻以後,她一直在盼望著接到他的電話。也許在內心的某一角落,她仍然抱著奢想,奢想任偉倫能像當年那樣放下`身段來找她,好聲好氣地勸她回頭。

然而聽筒裏卻傳來了錢千芊熟悉的聲音,她劈頭就問:“衛嵐,直到現在,你還是沒有改變主意嗎?”

衛嵐心頭一陣煩躁,這並不是她此刻真正想聽到的聲音,“我為什麼要改變主意?”她有些賭氣地反問。

“因為你不能和陳阿呆一起出國,你甚至不應該和他一起走出公司!你知道‘一同出國遊玩’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嗎?那意味著你已經打算和陳阿呆發展一段認真的感情了!可是——我的天啊,你不會是真想和那個呆子談戀愛吧?!”錢千芊在電話那頭急得直跳腳。

衛嵐緩緩垂下了手臂,把聽筒倒扣在桌麵上,任錢千芊苦口婆心的勸說徒勞地融入了鬱悶的空氣中。千芊說的這些道理,她不是不知道,隻是……

她瞥了一眼正在興高采烈研究旅遊宣傳手冊的陳誌鐸,又瞥了一眼趴在地板上無精打采的狗兒花輪——也許,隻有它才能體會她內心深處難以化解的那種悲涼和自暴自棄吧?的確,如果不是自暴自棄,她為什麼要放任自己坐在這裏和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討論出國遊玩的事項呢?那是因為——她對任偉倫的眷戀,已經讓她變得絕望了嗬,變得對一切都提不起精神來,隻想白白糟蹋自己的時間和生命。

“衛嵐?衛嵐?”陳誌鐸的喚聲打破她憂鬱的迷思,他高興地舉著一本小冊子在她眼前搖晃,“我想好了,我們就去日本,好不好?現在這個時節,那裏的櫻花開得正好;而且……而且我們還可以一起洗溫泉。”說到這兒,陳誌鐸的方臉有些泛紅。衛嵐沒精打采地掀了掀眼皮。櫻花,溫泉……隨便吧,反正她是不會快樂的了。她淡淡點了下頭,“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吧。”

而陳誌鐸聽了,更是欣喜若狂。他本來一直以為衛嵐是個個性極強的女生,可是沒想到她表現得這麼溫柔順從,是愛情的力量融化了她嗎?他陶醉地想著,不禁有些飄飄然了起來。

狗兒花輪用爪子在地板上刨了兩下,十分無奈地伸著舌頭。如果它會說人話,它很想說:主人這一次的決定——不叫決定,而叫造孽。

夜幕降臨。任偉倫站在28層高樓的豪華賓館套房裏,額頭靠著落地窗向下俯視。他站在這霓紅閃爍的高處,腳下的人和車都變得很渺小。可是這種俯望的感覺卻並沒有讓他感到快樂,相反的,他的心中竟生出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悲涼感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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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兒木村由他身後踱過來,懶懶地趴在他的腳邊。看到主人心情憂鬱,它這隻寵物也覺得“狗”生了無生趣。

任偉倫蹲下`身子,撫摸狗兒背上土黃色的絨毛。摸著摸著,他突然低沉地打嘴裏迸出一句:“木村,你最了解她,你說,她會不會真的和那個男人一起出國?”

的確,這些天裏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煩惱著衛嵐的事。那個女人是最會賭氣的了——這一點他知道。並且他也知道,衛嵐每次賭氣,都會付諸於實際行動、造成無可挽回的嚴重後果。比如五年前,她決定拋下他一個人去日本;再比如三年前,她一怒之下決定和他離婚。

那個女人……還真是個超級麻煩製造者呢。任偉倫想起那些往事,忍不住又鬱悶起來。這些年裏,因為愛她,他確實受了不少苦,傷了好多次心。現在好了,她終於賭氣跑到別的男人懷裏去了,這顆燙手山芋終於飛走了,他以後終於可以清靜了,再也不用為她掛心了吧?

他這樣想著,抓了抓木村的後頸,自言自語道:“那個女人脾氣真的很壞呢,性子也差,腦子也有點問題。不過,這些都不關我的事,她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在乎她跟誰一起出國旅遊?”

木村長長地嗚咽了一聲,表示不敢苟同。

任偉倫皺起眉,繼續說道:“我沒騙你,我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

木村無語地瞥了主人一眼;然後,仿佛被人踩著了尾巴似的,它突然高聲吠叫起來,用爪子刨著地毯。任偉倫拍了拍它的頭,低斥著:“木村,別叫了!”

木村不理他,掙脫了他的懷抱徑自奔向門口,衝著那扇鏤著繁複花紋的木門繼續汪汪吠叫。任偉倫覺得奇怪,半信半疑地走過去拉開門板——

一個長發女人一臉尷尬地站在門外。見了他,她努力擠出友善的笑容:“嗨。”

“千芊?”他立刻低叫出聲,“你怎麼來了?”來了也不敲門,站在門外發什麼呆?

錢千芊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後腦勺,用高跟鞋的鞋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