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電影院，兩人都因為忽然的亮光有些不適應，韓歸眯了眯眼，下意識抬手遮在小姑娘眼前，低聲說：“緩緩先。”
他微微寬了寬指縫，留出了點縫隙，在原地站了幾分鍾，算著時間等薑梨眼睛差不多適應後，才放下手解釋道，“剛哭過，這樣對眼睛不好。”
薑梨心情有那麼點複雜，連帶著看向韓歸的眼神都摻雜著其他的情緒。
他太溫柔了。
溫柔的不像是韓歸。
可他好像是不喜歡她的。
薑梨笑容塌了塌，剛哭過的眼睛看起來還是紅紅的，有點像個小兔子，卻還是執拗的問：“韓歸，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太想太想抓住什麼了，這種溫柔，得到過一次，就再也不想放走，隻想握在手心裏，永遠永遠。
觀影廳走出來是條長長的走廊，沒人，很安靜，他們身後就是剛剛奧特曼的觀影廳，虛掩著的門內還隱約傳出配音演員的嘶吼。
奧特曼似乎是要贏了，聽起來場麵特別激烈。
韓歸低垂著眼，直勾勾地看著她，漆黑的眼，眼底也摻進了些其他的東西，挺複雜挺深奧的，薑梨看不太懂，也沒精力再去分辨。
半晌沒聽見他回答，薑梨腦子有幾秒空白，牽強的扯了扯唇角，試圖掩飾太平，“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喜歡我的奧特曼。”
小姑娘紅著眼圈，看向他的眼神小心翼翼的，韓歸的心頓時抽疼了下，連帶著呼吸都有點困難。
他抬抬眼環視周圍，一言不發的拉著小姑娘走進電梯，按了頂層。
電梯裏也沒人，特安靜，空氣的流動都仿佛慢了下來，他也沒說話，側臉冷硬淡漠，神情莫測。
薑梨覺得這幾秒鍾的電梯有點難熬。
“叮。”電梯門開了。
頂層到了。
“韓歸......”薑梨小聲的叫了他一聲。
韓歸抿著唇，依舊沒開口說話，隻是抓著她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摸了摸她的手背，像無聲的安撫。
拉著她徑直上了樓梯，韓歸抬手擰開了門把，一把推開了天台的門。
腳剛一踏過門，薑梨的肩膀就被他按住，背部輕輕抵上了牆，少年的手掌墊在背後，像是怕把她磕疼了。
她的呼吸瞬間就慢了下來，潛意識好像隱約能猜到韓歸想說什麼，有點期待，又有點迷茫，隻能抬起頭靜靜的看著他。
韓歸閉了閉眼，似乎是在心裏強烈的交戰，過了一會，他抵著後槽牙睜開眼，眼眸很沉，“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帶到這來嗎？”
薑梨很乖巧的搖搖頭，其實她腦子都空白了，這會已經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小姑娘清亮的眼睛看著他，眼圈紅紅的，輕抿著唇看起來分外乖，讓人想抬手揉揉她的頭。
韓歸這麼想的，他也這麼做了。
他一隻手放在小姑娘的頭頂，另一隻手擋在她的背後，嗓音低啞又溫柔，“你知道的，猜猜看？”
“不猜，”薑梨眨著眼搖搖頭，“我猜不出。”
“你猜得出來的。”他說。
“我猜不到。”
她再次搖了搖頭，執意想要他先開口。
韓歸半眯著眼，看了她幾秒，笑了，“行，那就我說。”
他的手往旁邊挪了挪，撐在牆上，微微附身，直直望進小姑娘的眼底，緩緩道：“你很聰明，也很漂亮，成績很好，性格也很討喜。”
薑梨愣愣的眨了眨眼，屏住呼吸聽他繼續說。
“所以，”他勾了勾唇，“不管因為什麼，都別難過，你很好。”
韓歸笑著說，“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就找我出氣。”
去他媽的理智，去他媽的驕傲。
喜歡的人都哭了，再不哄他是準備出家當和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