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笑笑。我就說我們的事跡很感人吧,成功的打動了一位老人,心甘情願地對林陌好。
許久之後的一天,孟醫生把我叫到辦公室,跟我說了林陌的基本情況,我麵無表情的聽著。這些話我從各個醫生嘴裏已經聽了無數次。或許我的無動於衷惹怒了老醫生,他一拍桌子,憤怒地站起身,然後指著我的鼻子問我,到底是不是林陌的親生哥哥。
我問道,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們是親兄弟嗎?
孟醫生被氣的不行,拿著厚厚一堆病曆摔在我麵前,然後大聲說道:“你自己看看,你親弟弟的病曆,你親弟弟到底為了什麼撐了這麼多年,你到底想過沒?”
為了什麼?是,我也在想,為了什麼?明明是一臉的厭倦,從我6歲懂事地讓吳鳳感到害怕起,我便學會通過人的眼睛看清他的思想,從林陌眼中,我隻能讀到深深的厭倦與疲憊。
在我還非常冷靜地打算做進一步思考的時候,孟醫生直接告訴我說,林陌是為了我一直在堅持。我挑著眉並不相信,畢竟這麼多年我這樣對林陌,我自省林陌沒必要做到這份上。
番外之【我是林阡(下)】
番外一之【我是林阡(下)】
孟醫生用一種很沙啞的聲音慢慢講著,他說林陌從小都覺得自己拖累了我,因為他有心髒病,吳鳳很多時候不能打罵他,於是隻得拿我出氣,一直覺得對不起我。那時候我在恨著林陌,恨著吳鳳,以為林陌正滿心的幸災樂禍,原來他一直在愧疚。
那個時候才多大?不過6、7歲而已。我一直覺得小孩子太早成熟太早懂得去恨一個人是個很悲哀的事情,現在想想,忽然覺得林陌更加可悲,同樣早熟的性格,扮演的是被恨的角色,帶著滿心的愧疚。雖然沒有什麼值得愧疚的,我自認為,對他一點都不好,照顧他也是被逼的,無論是吳鳳在逼我還是我所學的知識倫理在逼我,總之,不是真心。
孟醫生還告訴我說,林陌是撐著在以後沒辦法的時候,由他來做繼承人,因為我很明確地說過我不想承擔這個責任,我想自己出去闖蕩。所以他才那麼要強,硬是要比我優秀。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林陌曾經告訴我過一句話,他說,你不想被逼做繼承人也沒關係。隻可以被我嗤之以鼻地忘在腦後。當時為什麼我沒想過這是什麼意思呢?其實林陌表現的很明顯啊,隻是我太自以為是,從來不肯去理解他而已。我很慶幸林陌遇上了孟醫生,也很慶幸他的自閉並不是那麼嚴重,否則我也許一直都不知道這些事情。到現在,我也會自我麻痹,那個時候我們才16歲,才16歲而已,隻不過還是青春期的少年,凡事都會糊塗一些。
從那以後我盡量想對林陌好一些,然而已經太久不說話,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日子在極端的安靜中度過,林陌終是還能撐到高考。我把坐著輪椅的林陌推進高考考場,跟監考老師打了聲招呼,讓他多關照關照林陌之後,又逼著林陌吃掉我手中的藥,然後幫他套上外套時,他虛弱地靠在輪椅靠背在上對我說:“林阡,好好考。”
我看了他一眼,手上沒停,高考的天氣還是很熱,教室的空調製冷效果太好,林陌現在體質畏寒,根本吹不得這麼冷的風。拉上了拉鏈,我拍拍他的頭,把他的文具都擺上桌麵,然後說道:“你不要壓力太大,沒考好也沒關係,要是實在是不舒服就告訴監考老師去休息室算了,不要硬撐。”然後我走出了教室。林陌並不知道孟醫生告訴我的話,就讓他當做,他的親兄弟終於覺醒了吧。
高考成績下來後,我們倆考的分數完全一樣,能夠上吳鳳指定的那所以企業管理這個專業而著稱的名牌大學。這事兒被媒體當做新聞報道出來,當眾人還在感歎雙胞胎之間是真的有心靈感應的時候,林陌帶著呼吸器躺在醫院的ICU病房裏生命垂危,我站在床前一手捏著我們兩人的錄取通知書,一手捏著他的病危通知單,難過的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