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汪曼春再也不肯多解釋一句,譚宗明又不是死纏爛打的性子,他也有他的自尊和矜持。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陷入冰點,就這樣僵持著,以一種彼此都快要窒息的狀態勉強回到上海。
雖然兩人的永州之行非常秘密,幾乎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但同一時間突然消失,數日後又同時出現,難免有些聰明人自動展開聯想。比如安迪。
幾天後,安迪終於按捺不住,“拜托,你和樊小妹到底怎麼回事?”
譚宗明喝著咖啡,若無其事,“什麼怎麼回事?”
“Come on,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倆一起出了趟門。可以前我提到你,她都很有興趣聽,現在我不小心說個譚字她都要轉移話題,你們出什麼問題了?”
安迪從不對他隱瞞自己和奇點的恩怨糾纏,作為至交好友,譚宗明也沒打算瞞她,隻是描述異常簡潔,“我未經同意親她,她打了我。真打。”
安迪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你……你耍流氓啊?”想不到你是這樣的老譚。
“我沒有……”譚宗明底氣不足地否認。客觀描述看他好像真的禽獸了,但事實上,事實上……他清楚記得她的一切反應包括最微小的細節,她不抵抗,不拒絕,閉上眼睛予取予求,抓著他的衣襟甚至有種依賴的意味,她的身體一直在顫唞,也許是緊張,害怕或是別的什麼,但他非常非常確定,至少她不難受。
在他不斷深入的後來,他甚至能捕捉到她不由自主的,生澀的回應,而正是這一點回應,幾乎成為那一吻中最甜美最難以忘懷的滋味。
“她不喜歡你?”
“不應該……”譚宗明依舊不敢確定。她總對他不假辭色,可哪怕盛怒之中也沒忘記他的瑤浴藥包,他有病痛她憂心,他當雷鋒她抱不平,她和所有人保持距離卻願意在他懷裏沉睡,她被他公主抱的時候笑得那麼開心,她在他麵前不止一次地害羞,敢損他訓他,卻不敢直視他熱烈的眼睛。
“那就是有什麼客觀原因。”
安迪說的有道理。“我跟誰都可以在一起,唯獨你不行”,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幸落在了她的某個禁區,可她到底在顧忌什麼?
難道她真以為自己是明樓的孫女?
如果是這樣,她何必一再對他的兄妹論調表示反感,除非他們根本不是一個輩分。可那就更荒謬了,哪有天天把長輩當小孩的侄女。而以她的年齡,又實在找不出別的可能性。
桃花陣裏所向披靡的譚宗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的困境。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這一章是存稿,寫在上一章發表之前,沒想到大家都立刻預見到譚總會有什麼下場,我一邊痛心於被劇透,一邊覺得他也是罪有應得,不,眾望所歸……
☆、璃子
從永州回上海的三個小時裏,汪曼春一直裹著毯子在“睡覺”。可一條毯子能隔開她和譚宗明,隔不開她和一個無法麵對的自己。汪曼春你太荒唐了,他不明就裏情有可原,你心知肚明居然還縱容他胡作非為,犯錯的不是他,那一巴掌根本應該賞給你自己。
可是太難了,雞犬相聞的村寨,吱吱呀呀的吊腳樓,世外桃源般的鄔石衝裏,他的微笑擾亂時光的漣漪。理智隻存活一秒,便敗給他的溫度,他的碰觸,他初始的試探與隨之而來的深入,她墜入十五歲時的舊夢,那也是個正月的清晨,一切都美得不像真的,那時她還是他最寵最疼的小曼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