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朝著燕來巷而去,走到街道拐角處,聽見外頭車夫問道:“娘娘,奴才仿佛看見了三少爺,可要人去請他過來。”
三少爺?這是遇見了她三哥。
馬車停了,陳青瓷掀開車窗簾子,便見陳青城撐著傘靠著牆角四處張望著,似乎在等人。她剛想讓隨行的侍衛前去請他來,便見一位姑娘撐著傘從遠處走來,傘遮住了她的臉,讓陳青瓷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姑娘一直走到陳青城跟前才停下。陳青城似乎很慌張,伸手摸了摸頭,又與那位姑娘離遠了一步。
兩個人似乎是說了一會兒話,正準備前往某處。等他們一走動,陳青瓷這才看清陳青瓷城身側提著一個食盒,似乎是很重,那姑娘想要伸手幫忙,她三哥卻側過身,一個人提著。
“這是。”琉璃驚訝道。
陳青瓷著實驚訝了,她三哥可自來都是最規矩之人,怎麼會同一位姑娘家這般在大街上倆個人單獨相處?
“娘娘,咱們要不要跟上去瞧瞧?”琉璃問道。
陳青瓷想了想,“算了吧,這是三哥私事,咱們跟上去算是怎麼回事情,況且咱們也不能毀了那位姑娘名聲。”姑娘家名聲重要,此刻他們裝作不知還行,若是貿貿然上前去
“明日三哥書院旬假,等他回府,我再去問問便是。”
說罷,見陳青城同他身旁的姑娘走遠,她便吩咐車夫駕車離去,再不看外頭一眼。
血,到處都是血,好痛,好痛,快醒過來,醒過來!
“啊。”陳青瓷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不停地喘著粗氣,她的額上也全都是汗。同上回那次一樣,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全是血,她就倒在血泊之中,不能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血不停地從她胸`前的血窟窿中湧出來。
她依舊躺在一個人的懷中,卻還是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過了好一會兒,陳青瓷方從夢境中回過神來,她伸手撫上胸口,這已經是第二次做這樣的夢了。上回做過這個夢,第二日紅繩就斷開了。
她趕緊低頭看去,紅繩在她胳膊上好好的。屋中沒有旁人,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斂去臉上的驚魂未定,起身梳洗了一番,推開門走出去。
“娘娘,您醒了。”門口幾個坐著的婢女見她出來忙起身請安。
“嗯呢,你們在做什麼?”陳青瓷對著他們溫柔地笑一笑。
“奴婢幾個在鬥草。”春雲頗有些不好意思,她都這般大了,竟同曉蓮一般堆在一起玩起了鬥草這樣小孩子玩兒的遊戲。
“娘娘,您要不要同咱們一起玩兒。”曉蓮又從廊下的花壇中拔了兩根鬥草來,這樣的草堅韌,兩根草互相鉤住,看哪根先斷開便是輸了。
“你們玩兒罷,我瞧著就是。”陳青瓷站在她們身前,她睡得渾身有些癱軟,便是力氣也不如旁人大,定是會輸的。
哪兒有在主子麵前玩樂的奴才,方才她們連主子起身都不知,此刻更是不敢再玩樂。今日也是琉璃回房休息去了,不然此刻肯定會將她們幾人訓斥一番。
春雲讓旁得幾個小婢女收拾長椅上頭散落著的碎草,一旁說道:“奴婢等不玩兒了。”
陳青瓷點點頭,這會子沒下雨,她想要出去走走,散散身上因為做噩夢帶來的熱氣,曉蓮扶著她,“娘娘,您想不想去澤園瞧瞧,奴婢昨日聽說娘娘上回撒的那些葵花種子似乎長了些小苗。”
陳青瓷詫異道:“上回澤園的管事不是說,因著大雨,那些種子已經都被淹死了。”
曉蓮吐吐舌頭,有些茫然,“奴婢也不知,是昨日奴婢路過澤園,聽見守門的兩個婆子在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