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作甚?”二老爺不解。
二太太白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水壓下火氣,“老爺真是,一大早帶著慎王就往郊外跑。”
“我總要考較他一番。”身份再高又如何,他總要試上一試女婿是不是個繡花枕頭,空有其表,而內裏無實。
“學問不錯,身子骨看著也硬朗。”二老爺簡短的誇了一句,今日在山頂的時候,他連著出了不少問題,謝景瑜都不慌不忙地答上了,讓他著實有些滿意。
“你還未告訴我,你在為何事煩憂?”二老爺心大的很,一點兒都沒瞧出來夫人在愁什麼。
二太太將陸大夫人上門之事簡短的說了,“要是他們倆這幾日想要出門逛街,又被從前微微熟識的那些人家遇上,同年年打招呼,年年認不出來那些人,可不就露出了馬腳?雖然咱們對外頭一直都說的是隻有一個女兒,可年年與微微性子相差甚遠,如何讓旁人相信她去了京中一年未到,性子就換了個遍?”
兩個女兒樣貌一樣,性格卻相差甚遠,甚至可以說得上南轅北轍。雖然外人可能一眼瞧不出不同,可畢竟二太太心裏從陳青瓷嫁人那日起就發虛,一直到現在,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深,今日隻是陸大夫人前來試探問了一句大姑娘怎麼不出來,她就浮想千裏遠。
“外人又不知道年年的存在,在他們眼中,年年就是微微,你怕什麼?”二老爺皺著眉寬慰著她。世上誰人會相信,他們家能換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兒去嫁人呢?便是性子不同,又有何關係。
二太太卻因為這一年來對兩個女兒的牽掛,引得她何事都要多上幾分心,“能不讓旁人瞧出寫不同來就別讓他們瞧出來,這樣不是更好?”
二老爺聽她這樣一說,想都沒想,“那就讓他們別出門,再過兩日啟程回京就是。”
“你。”二太太被他噎的說不出話,連著喝了兩杯茶才緩過勁兒來,“我心裏頭總是不安,老爺,若是外頭人都知道了這事會怎麼辦?要是慎王也知道了,該如何是好?”
她說著說著就有些哽咽,“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答應年年。若是慎王知道咱們瞞著他這樣大的事情,日後年年在慎王府的日子可怎麼過?”
二老爺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他倒是不這麼想,今天整整一日都同慎王待在一塊兒,見慎王耐著性子同他相處,半分王爺架子都沒有。還有聖人的那封書信隻怕也是慎王去求來的。足見慎王對他的乖年年是上了心的。
他們府上對外稱二房隻有一位姑娘,聖旨之上也是寫的二女兒的名字,如今慎王也隻認為大女兒的閨名是陳青微,而不是陳青瓷。二老爺心中是有愧疚的,他實在太對不住大女兒了。
當年大女兒的名字,他想了許久,才根據老神仙的話定下青瓷二字,大女兒是他的掌中珍寶,原本想等陳青瓷過了十八歲的生辰,便告知親友他還有一個女兒存活於世。結果一道賜婚聖旨下來,他的掌中珍寶在旁人眼中,是根本就不存在於世的人。
“我瞧著他對年年很上心,不會的。”
“你懂什麼。罷了如今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這幾日你不準再拉著人出門,在家中待上幾日就讓她們回京城去,那兒總沒這麼多人能認出來。”二太太止住了哭聲,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隻好聽了二老爺的這個荒唐辦法。她萬般多心不過都是為了女兒,二老爺心中也十分的難過。
等到一大早,屋中兩個一貓正在用早膳,二太太麵有焦色的走了進來。
“娘,您怎麼這樣早來了?”陳青瓷放下手上的碗,驚奇道。
“你爹昨夜觀天象,說今日有雨,我過來瞧瞧你。”二太太同謝景瑜見過禮,這才坐在女兒身旁強裝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