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大太太同大奶奶說話時那樣嗎?”
陳青瓷回想了下,大太太便是她大嬸子,大奶奶是她大堂兄的妻子,比她大六歲,尋常兩姑嫂見麵,大奶奶總是活潑可親的。但到了大嬸子麵前,大嫂子便會變得拘謹,大嬸子問的也是大堂兄的日常起居事宜。
這樣想來,陳青瓷恍然大悟,吳嬤嬤這是將她當兒媳在問呢。她頓時有些緊張,不提每日去給皇後請安,皇後隻問她幾句便罷了,這幾日更是連問都不問了。吳嬤嬤又不一樣,定是比皇後對殿下更上心些。
“七巧,給我說說怎麼回事?”吳嬤嬤去了廂房,將同玲瓏交好的那個宮女,也就是那日見陳青瓷時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位叫了來。
這位可要比玲瓏聰明多了,那日本該時她們兩人商量好的。她們幼時開始便伺候謝景瑜,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有個名分,是以玲瓏先找上了七巧。可七巧表麵上答應了,結果隻玲瓏自個兒愚蠢著上了。她保全了自身,哪兒管玲瓏的死活。
七巧委委屈屈的將事情說了,複又帶著期冀的眼神看著她,“嬤嬤,當年您提過,我同玲瓏有從小伺候殿下的情分在,日後,日後便是殿下的房裏人。”她保養的好,看著隻比陳青瓷大上一兩歲,可實際上她同玲瓏比謝景瑜還要大上一歲呢。
吳嬤嬤神色霎時就變了,冷笑了一聲,“殿下大婚第二日,奴才就敢當著主子的麵給主子沒臉。你說說,傷的是娘娘的臉麵,還是殿下的臉麵?”
七巧頓住了,吳嬤嬤慢慢道:“你是個聰明人,伺候殿下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隻安心伺候著,日後再說。”
七巧心中一喜,便知吳嬤嬤這是要提點她了,趕忙道謝。
卻說外頭傳話,殿下回來了,請她去正屋一敘。
“怎麼,殿下的午膳也擺在正屋?”吳嬤嬤眉頭微皺。
七巧連忙道:“殿下如今隻要得空,都是同娘娘一處用膳。”
吳嬤嬤點點頭,心中有了計較。
她到了正屋,瞧著謝景瑜如今已經大好,眼睛一酸,差點落淚,剛想請安卻被謝景瑜扶住了,“嬤嬤快請起。”
“老身還是去歲見過殿下,殿下又長高了些。”吳嬤嬤聲音哪兒還有隻見陳青瓷時的自持,語調都帶著顫。
謝景瑜笑著點點頭,同她寒暄了幾句家常。
“說來我那個兒子,殿下從前見過的,如今給我又生了個小孫孫,胖乎乎的可愛極了。老身想著,殿下若有了孩子,隻怕也會十分聰明可愛。”大抵全天下的女性長輩見著了新婚夫婦,都會提一提孫輩的話題。
陳青瓷捏緊了小手帕,孩子,她從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呢,說來殿下比她還大幾歲。
生怕謝景瑜生氣,她偷偷看去,謝景瑜眼中帶著笑意,恰巧也看過來,“我如今身子虛空,太醫讓我將養幾年,孩子的事情不急。”隻字不提其他。
他瞥見陳青瓷坐在那兒有些無措,便將話題不動聲色地引開,隻問些家中可還安好的話來。
吳嬤嬤見他把由頭往自己身上引,心中即歎息,又心疼他遭了罪。便不再提此事,反正來日方長。
謝景瑜也是這般想的,來日方長。他自己身體不好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陳青瓷還小,若是這時就懷了孩子,當母親的可比孩子遭罪,他是舍不得讓他的小姑娘遭受這一份苦的。
待午膳呈上來了,吳嬤嬤隻不肯同他們同桌用膳,連說不合規矩。謝景瑜無法,讓人另設了一桌,讓吳嬤嬤單獨用。這些日子陳青瓷總會親自盛上一碗白粥,放在他麵前的桌上,仿佛已經成了一種每日的習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