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頭攆出去,看著兩件事似乎沒有什麼聯係,可仔細一想,卻能琢磨出其中各種滋味來。
琉璃看一眼自家姑娘,她到是疑惑了一會兒,隨後又認真翻起了箱子裏的物件。琉璃見狀歎口氣,又想起今早殿下親自接姑娘回來一事。心中感念,殿下定得同姑娘關係再好一些才是,不然,這深宮大院裏,人人都能欺負她們。
陳青瓷收拾了好一會兒,將給四公主備下的禮物準備妥當了。期間,她無數次忍住了想要將木雕拿回來的欲望。還安慰自己,已經嫁人了,不是小孩子了,木雕送給妹妹玩兒才不會讓它落了灰塵。
‘大好人’謝景瑜此時坐在書房中,麵不改色的喝下比昨日更苦的藥汁。放下藥碗時,突覺少了些什麼。他喝藥多年,藥的苦澀就像已經滲透進了他的血液,流過了他的全身。但這是他的選擇,所有的苦難都該他一人承擔。隻是昨日那一杯香露,到底成了一股揮之不去的甜,滋潤著他的內心。小姑娘明明如今還是怕他躲著他,卻見他喝了苦藥,會為他倒上那麼一杯香露。
斯羽見主子又神遊出了天際,咳嗽了兩聲,拉回他的神思,方才說道:“主子,玲瓏之事,已按照您的吩咐傳出去了。奴才瞧那位怕是按捺不住了。”
謝景瑜盯著碗沿那一抹水漬,頗有些心不在焉,“她今日隻怕會更不好受。”
斯羽轉念一想,也點點頭,此事來日方長,倒不值得現在深論。
“四公主那兒,奴才也去太醫院打聽過了,四公主是有些咳嗽,但不至於像麗妃說的那般,躺在床上無法起身。”
斯羽也很唾棄麗妃做事上不了台麵兒,“奴才瞧,麗妃是想借此拉攏您。”謝景瑜人不行的時候,麗妃這個做姨母的避之不及,現在人好了,就像煩人的蒼蠅一般叮上來,好一副小人作態。可誰讓四公主在麗妃那兒,謝景瑜再不喜這個妹妹,終究是親兄妹,怎麼都做不到撒手不管。
謝景瑜也同他想到了一處,他那個妹妹自來不由他管教。麗妃隻想拿捏著他們兄妹爭寵,寵的四公主無法無天了。他與四公主之間差了八歲,裏頭還夾雜著元後的死,麵對四公主時,謝景瑜心中所想可謂五味雜陳。
況且,今日麗妃在坤寧宮門口訓責陳青瓷,這筆帳他記住了。
“奴才方才聽見後院動靜,娘娘正開箱找東西呢。”斯羽試探著又說了句,果然謝景瑜麵無表情的臉上有了波動,多了那麼一分不易察覺的愉悅。
“隻是主子您不能用早膳這事,是否得同娘娘說下。又或者還是像從前那樣,將早膳提到書房來?”
謝景瑜搖了搖頭,“無妨。”他隻想陪著陳青瓷用一日三餐。
斯羽見他意已決,隻好打住。這藥怕是還要熬的更苦一些才行了,斯羽苦著一張臉。
午膳照舊擺在一處,菜色以清淡為主,照顧著謝景瑜的身體。隻今日卻多了一道燕京名菜,鹽水鴨。陳青瓷筷子頻頻伸向此菜,足見她多愛吃。有些人說一個地方的名菜都是吹出來的,根本不值一提,本地人都不會吃。可她自小便吃鹽水鴨,鬆鼠魚,在她心中,這些菜式代表的都是她的家鄉。如今家鄉在遠方,見物便思鄉。
飯畢,陳青瓷給他上了一杯茶,還鄭重地道謝,“多謝殿下。”宮中各處膳食皆有定數,她自不會讓人去禦膳房提她愛吃什麼,那今日桌上能有鹽水鴨,定是謝景瑜特意去吩咐的。
謝景瑜眼中都是笑意了,憶起從前之事,那時,陳青瓷也是這般,稍微對她好些,她便會鄭重其事地道謝,還禮。謝景瑜還以為不過是她表麵做戲罷了,相處久了之後,才明白那就是她的本性。別人對她的好,她都會記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