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開始喋喋不休的細說在法國旅行發生的事,她的表情、語調歡樂驚奇,令人不由得也跟著想象。
很吵,可程海東卻聽得津津有味,嘴角還忍不住的微微勾起。
“海東,下次我們一起去,我可以當你的私人導遊,帶你去體驗親手采收、釀酒的樂趣,米歇爾?巴尼耶先生是個很棒的人喔!”滿臉懷念。
“米歇爾?巴尼耶先生?”靠,還真的有男人!程海東下顎微微緊繃,皺眉斜睨一旁一臉陶醉的女人。
“嗯,就是酒莊的主人,他好可愛,跟阿公一樣可愛。”
阿公?呿,早說嘛,原來是阿公級的……
“不是番石榴票吧?”
“當然不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說得豪氣幹雲。
對生命充滿熱情的安芷嫻就是這樣,盡管長大了,性子還是沒變。
“我是擔心你的馬都被你鞭死在路邊了。”他忍不住揶揄。
“什麼嘛!”她抗議的戳戳他的俊顏。“我寄了一箱酒,現在應該還在海上晃呀晃的,一瓶給程爸,一瓶給程媽,一瓶給老爸,一瓶給我老媽,阿公有兩瓶,因為阿公超疼我,每次都送我好多東西,二叔一瓶,二嬸一瓶……”她歪頭扳著手指,開始分配。
安家的親戚全都在國外,長長的名單中除了她自己的父母,其餘都是程家的親戚,就連她特別看重的阿公,其實也是程海東的阿公。
小時候每到寒暑假,安芷嫻總會跟他一起回老家,在那兒住上幾天,阿公把她當成自家孫女疼,偏心的有時連他這個正牌長孫都眼紅。
咦,等等,名單裏為什麼沒有他?
“為什麼我沒有?”駕駛座上的他猛地別過頭來,瞪大眼睛瞅著她。
唔,有殺氣……
“不就是一路從法國捧回來了嘛,米歇爾?巴尼耶先生超珍貴的私藏酒喔!我拗了很久,他才願意割愛兩瓶,別小看這兩瓶酒,貴的勒,現在想想還真心痛。”她高舉手中的提袋,孩子氣的現寶。
程海東高傲的撇撇嘴,“這還差不多,不然就把你扔回警局去。”他故意恐嚇。
折騰了半天,程海東覺得餓了,但話還沒說出口,安芷嫻已經先嚷嚷,“海東,我好餓喔,我們買牛肉麵回家吃好不好?我在法國超級想念台灣的食物。”她一臉期待的哀求著。
“好。”他什麼時候讓她餓過了?
“快快快,馬上就去蔡伯伯的店,痛快的包它個兩大碗,等吃飽了,我們一起來品嚐米歇爾?巴尼耶先生超珍貴的私藏酒,看看是不是跟阿公釀的梅子酒一樣好喝。”
“嘖,兩大碗,你是豬投胎的啊?”偏偏吃了也不長肉,浪費糧食,以後他要是沒多賺點錢,吃都會被她吃垮。
安芷嫻賊兮兮的笑,“我如果是豬,你就是豬哥,誰叫我們是好哥兒們。”頑皮的伸出手,硬是把他高挺的俊鼻,向上推成豬鼻子。
“安芷嫻,快住手,我在開車!”
頑皮的她根本不怕他,開心的咯咯笑著,笑到差點喘不過氣來。
總有一天他會被這女人搞瘋,欠著,通通先欠著生利息,日後定要她一點一滴好好補償他,程海東暗忖。
“欸,說好嘍,今晚不醉不歸,先喝醉的人要請對方吃一個禮拜的早餐。”
“真倒黴,原來是載到一個女酒鬼!”程海東戲謔。
第2章(1)
光喝醉的那個人要請對方吃一個禮拜的早餐。那……如果是一起喝醉呢?
“……唔。”突然襲來的冷意,讓安芷嫻忍不住輕蹙起細眉,本能驅使,她蠕動身軀。努力往那源源不絕的熱源偎去。
“怎麼了?”程海東嗓音低啞地問。
“會冷。”
隨即一隻健壯的手臂,直接將她攬進懷裏,熱燙的掌心在她背脊上下溫柔地搓撫著,努力想要幫她製造暖意。
好舒服的感覺,讓人飄飄欲仙,像是在做夢。不過才剛覺得舒服,沒多久,她又蹙起了眉。頭好脹。像是有一列軍隊正勤奮不懈地操練踏步著。踏得她想經抗議,扭動身體。微微掙紮著。
“是不是頭疼了?”
“嗯。”她可憐憐兮兮地輕應。
像是明白她的難受,溫熱的手掌撫上她的太陽穴,輕柔地按摩著,指尖的力道恰到好處舒緩著她的不適,也安撫了她。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有。”她像隻舒服的貓咪,悠悠地歎息。小臉更往暖處貼近。
隱約間,一股鎮定有力的聲音,規律地在她耳邊響著,撲通、撲通……像是定音鼓的聲音,又像是……心跳。
心跳!對,就是心跳!但,誰的呀?疑問掠地腦門,誘發了好奇,安芷嫻緩緩睜開惺鬆的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寬闊厚實的裸胸,肌肉緊實,看起來屬於某個男人,不過,同樣的疑問再現,是誰的裸胸呀?
她狐疑地抬起頭,先看見凸出的喉結,像彈珠似的卡在喉頸間,是男人的喉結,她直覺閃過這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