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沒想到他說:易安居士的詞善用白描手法,自辟途徑,語言清麗,纖弱旖旎中不乏有男子的豪爽之氣。你看那首漁家傲,九萬裏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何等的氣魄,我做為一個堂堂的男人也自歎不如!
是啊,沐暖暖深有同感:李清照最有風骨,最剛直不阿。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沒錯沒錯,這首詩是李清照諷刺她丈夫趙明誠的,她盡管深愛著丈夫,可她一旦看到趙明誠縋城而逃時,便忍不住心生不屑之情,在烏江口寫下了這首膾灸人口的詩來。可見李清照的個性是多麼的鮮明。
……
一來二去,兩個人在虛似的世界裏暢快地談論著詩詞,不自不覺中,迎來了天明的第一縷曙光。
“我是天道”意猶未盡地說:真想繼續和你聊下去啊,我又擔心你累了。
沐暖暖問:你是上班族嗎?
也算是吧。
沐暖暖伸了伸懶腰,瞄了一眼手機屏,有些擔心地說:一夜沒睡,會不會影響你的工作狀態啊。
放心吧,我是個夜貓子,一兩夜不睡實屬正常,倒是你,是不是得趕緊補個覺啊?
沒關係,沐暖暖笑了笑,似乎對方能看見自己的笑容似的,笑得很甜很知足:這幾天沒上班,我盡可以在白天睡覺。
好幸福哦,“我是天道”轉了話頭:跟你聊天真愜意,我以後還能再見到你嗎?
沐暖暖含蓄地回道:有時間我會上線的。
那好,我會天天上線來等你。
沐暖暖正想說句什麼,房門,咣地一下被撞開了。
沐暖暖驚悚地回頭,臉色,頓時變了。
慕容雲澤,披著一襲淺色的睡袍,敞開著懷,趿著拖鞋,正斜睨著他那雙特有的鷹眼,死死地盯在沐暖暖的臉龐上。
沐暖暖掉回頭,不作聲,將電腦往旁邊一放,擁被躺了下去,連頭帶腳地蒙上,不露一絲縫隙。
“一夜不睡,在跟哪個男人調情呢?”
沐暖暖咬住了雙唇,不屑回答。但她感覺得到,慕容雲澤在逼近自己。
沐暖暖有些緊張了,她雙手緊緊地拉住兩邊的被角,以防遭到襲擊。
摒住呼吸,羞怒,緊張,不安,就像一付催化劑,催得沐暖暖心跳加速,小臉滾燙。
屋內突然一片死寂。寂靜得,能清晰地聽見慕容雲澤粗重不一的喘氣聲。
他……他要幹什麼?
沐暖暖覺得,自己的身子如秋天的樹葉,簌簌發抖。縱橫交錯的血管,似乎在一根根的暴漲。
許久,
啪!
電腦被強製地合上。
冷笑聲,同時朝蜷縮在被窩裏的沐暖暖砸來:“你也不給我介紹介紹,這個名叫‘我是天道’是何方神聖?”
沐暖暖依舊不作聲,她高度緊張地防備著,緊緊攥住被角的雙手,指甲已深深地扣進了手心裏,但她感覺不到疼痛。
呼!
慕容雲澤惱怒了,從沐暖暖的腳後猛地掀起了薄薄的空調被。
沐暖暖,頓時變成了一隻將頭伸進沙堆裏而露出身子的鴕鳥。
“怎麼,我就這麼令人討厭?”
慕容雲澤喋喋地笑道。
那笑,就好象是一隻夜不歸宿的烏鴉,在黑夜的樹林中掠過而留下的噪聒聲。
沐暖暖情知躲不過了,翻身坐起,低垂著眼皮,將一頭亂發輕輕地撩向耳後,移至床邊,準備下床。
慕容雲澤望著沐暖暖那張如三月桃花般嬌豔的麵孔,喉結,不約地上下滑動了幾下,右臉的肌肉,像受到什麼刺激似的,不受約束地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