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輕柔,嗬氣如蘭,舌尖輕輕跳動著,這樣美如毒藥的字音從她嘴裏冒出,像是世界上最銷魂蝕骨的利器。
王總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陸小西低了低頭,從地上爬起來,旁邊的侍應遞過一塊餐巾,陸小西沉默的接過擦拭著。
安卉轉過頭,伸出了左手食指處的結婚戒指打量著,黑亮的眸子裏映著鑽石的光輝:“你知道嗎?我最討厭那些死賴著不走的女人了,明明知道自己是個代替品,又不能給你一點名分,還待在他身邊幹什麼呢?”
忽然轉頭看向她,“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磚石的光芒璀璨著,陸小西默默的擦幹了身上濕透的水漬,然而那些濕入內裏的東西已經永遠都擦不掉了,冰冷的貼著她的胸口,滑向了整個血肉的脈絡。
“小姐,要不要帶你去洗手間擦一擦?”女侍應投來同情的目光。
陸小西看著她,蒼白的笑了笑,如同漂幹最後一絲色澤的蘭花,即使生存著,也已經不再有生機,眼目間清晰地淒楚,已經無法言語的絕望和悲痛,然後都化抹了一抹微笑的平靜,絕豔的史詩,反倒是一片悲哀欲絕的空白。
她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安卉看著她孤單離開的背影,脫下了手中的戒指,輕蔑的哼了一聲。
王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若有所思。
走到了十字路口,似乎當初就是在這裏,她丟失了他的,沒有追上他的飛機,眼睜睜的看著他滑離上空,離開她。
現在,三年之後,本以為可以找回來,卻不想找回的是一份絕望,如果沒有去找他,那給多好。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僅僅是一個代替品,永遠都不會知道,他依然會對別的女人好,會和別的女人結婚,永遠永遠都不會經曆這樣的一切了。
十字路口的高樓大廈上掛著巨大副的廣告。
上麵的新郎環著新娘的腰幸福的微笑著。
然而它做的廣告不是高貴奢華婚紗,而是新娘領口間的那顆粉紅色磚石。
那是見證婚姻和愛情唯一有力量卻也冰冷的東西。
鑽石恒久遠,愛情卻早已不再了。
“你就不想知道她經曆的一切,你們男人果然都是冷血動物。”
顧宇軒沒有答話,他在德國的那三年,旁邊沒有人認識陸小西,偶爾因為業務接觸的一下在S城的舊下屬,他們也都心有禁忌似的,不再提有關她的任何事情,開始的時候,他甚至以為她已經和杜晨在一起了。
“不用。”他答。
對過去他一直都懷著排斥的態度,現在隻要她在他身邊,就可以了。
王總看著他,“非常有必要。如果你不知道她的過去,你就永遠不會理解現在的她。”
一杯咖啡的時間可以飲多久,顧宇軒卻在聽的時候忘記了眼前那杯蒸汽騰騰的咖啡,他眼裏有著深色的光芒閃動著,直到王總如同放下心底大事一般似的喝了一口咖啡,接道:“……就這樣,她差點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在醫院住了一年才好。”
顧宇軒一直靜靜地坐在那裏,眼神卻像是沉入了無底的黑洞。
王總看著他:“顧宇軒,你真的不懂女人,雖然電視裏那些生死廝殺都很平常,但當你真正經曆的時候,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她悵然地說:“當自己被一個人綁架,給自己最喜歡的人求救的時候得知的卻是他永遠要離開自己的消息,那種絕望你想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