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沐敬颺接過妻子遞上的茶杯,攥於手中:“大約在三百五十年前,我慕家出了一個叛徒,”雖天刑一族和天鳳一脈自古以來就是守望相助、相攜相生,但明麵上這兩個氏族並無過多來往,“慕家也就是那個時候被暴露的。”
“我記得沐垣老祖曾說過藏冥慕家為避免引人注目,族人一般都不會在藏冥界渡飛升雷劫,”沐堯看著鳳沐敬颺:“所以慕家在藏冥界一直都是個中流小世家。”
“是,”鳳沐敬颺輕嗤一笑:“現在想想我慕家是過於謹小慎微了,”他執掌了信安塔之後,也了解了一些蒼淵中洲沐家的事,隻覺藏冥慕家從一開始就定錯了位置,“弱肉強食從來就是真理。”
韓穆薇輕歎,不用多問,她都能想象到慕家會是什麼樣的結局,隻是相對於鍾家那樣的大家,慕家的消失並不能激起大浪:“那個慕家叛徒呢?”
“那個慕家叛徒就是我嫡親的伯父,現已歸入了邀月殿,”鳳沐敬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空洞無光的雙目看著茶幾。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生了異心的,”那時的他畢竟才八歲,“我爹在外曆練天鳳神脈突然覺醒,而當時他就在側,趁著我爹覺醒神脈之時,輕而易舉地傷了他。”
自此他爹就好像從藏冥界消失了一般,那時族裏還不知道慕闐偃已經背離宗族,直至他十歲那年的一個雨夜,族地突然大震,雷爆聲不斷,他年小修為薄弱,沒一會就昏厥了。
再醒來便見著消失已久的爹,隻是他沒想到等著他的還有很多悲慘:“慕闐偃看著鍾異當著我的麵親手剝離了我爹的天鳳神脈。”
說到這,康邑然不禁含淚,咬牙切齒地怒斥:“畜生,”嫡親的伯父竟如斯歹毒,怪不得……怪不得他的性子會是這般。
“這還隻是開始,”鳳沐敬颺嘴角上彎,淡而一笑:“原鍾異的意思是將天鳳神脈融於慕闐偃的經脈中,可我爹告訴他們慕闐偃背離宗族,一旦融入天鳳神脈,就會遭天鳳血脈反噬,至多兩息便會身死道消,不留一絲煙塵汙世。”
鍾珠珠垂目看著麵前的杯子:“你爹和我爹爹一樣,都是個好父親,”若是他不開這個口,那慕闐偃必死無疑,但鳳沐敬颺也難保了。
“對,”鳳沐敬颺手悟鈍痛的心,笑著道:“所以即便再痛苦難熬,我也會竭盡所能地活著,”因為這條命不是他一個人的,他還要報仇。
“這麼說來,羽家和邀月殿之間有勾結,”韓穆薇心中雖酸澀發堵,但也捕捉到一點:“看來我們這一次未必能借著鳳目男童的事徹底挖除那塊腐肉,”說不定這會藏冥界已經知道酒靈璩閣的事了。
“韓妹妹,”此刻康邑然已經憋回了眼淚,心緊緊地被揪著:“這裏是祱藍界,並非藏冥,”康氏可以不問坤宸戰甲的事,但在她和敬颺成親時,敬颺的仇就是她康邑然的,“邀月殿若是敢鬧出動靜,康氏必不會袖手旁觀。”
鍾珠珠抬眼看向鳳沐敬颺:“鍾異和曆彥你見過嗎?”都是一些喂不飽的白眼狼,此次他們不來就罷,來了,她總要讓他們留下些什麼。
“見過,”鳳沐敬颺拿出一隻玉簡,雙手奉上:“這裏是信安塔收集的一些有關邀月殿的消息,請鍾前輩過目。”
“你不錯,”鍾珠珠在幾人的注視下接過玉簡:“等會我給你尋一套修煉慧目的功法,”天生鳳目被奪,那就是連神識都是瞎的,隻能修煉慧目,隻是修煉慧目的功法極其稀少,且其中許多都是不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