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幹屍,其依舊是麵目含笑。

夏陽峰上遍地焦土,眾人合力解決了那兩頭肆虐的火龍後,便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新娘陰其綝竟成了一具幹屍?不止她,在場出自尼銀城陰氏一族的女子均是如此。

左手緊握天行戟的姬靖元看著那些被抽幹生機的幹屍,眉頭擰得死緊,垂在身側的右手突然握緊,一雙瑞鳳眼忽地瞪大:“不好,”一聲驚呼後拉起身旁的韓淩音瞬間騰空,“請眾位移步尼銀城,共剿上古月氏餘孽。”

其話音未落人已閃至千丈之外,夏陽峰上眾人均是一臉驚駭,天音寺的了殺大和尚最先回神,後腳踩九瓣蓮花緊追姬靖元而去。

其餘人等也不敢有所遲疑,紛紛朝著尼銀城掠去。不過十息,夏陽峰上就隻剩紫宵宗門人,宗主黃誌謐看著眼前的一切,長歎一聲,默默地取出宗令,抽出一縷神魂之力下發宗令。

宗令一下,隻五息便有十來道流光從紫宵宗秘地飛離,直奔尼銀城。黃誌謐轉身看向紫宵宗的山門,若真如姬靖元說的那般,那這次尼銀城必是一場大戰,現在他隻希望將醒來的那位還未徹底恢複巔峰。

正立在陰其綝屍身旁的黃崇敏不悲不喜,他凝視著攤在地上穿著紅豔豔喜服的幹屍,心中竟平靜得很,他在問自己:“何為情?”

而此刻尼銀城陰家已是遍地幹屍,無一活口。陰家族地裏響起了隱隱約約的古老吟唱,這呢呢喃喃的吟唱似從遠方趕來,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清晰。

起風了,風吹得種在陰氏族地裏的那些月桂樹樹葉嘩啦啦的響,吟唱聲攜風流進地下,來至一個巨大的月陰石祭台旁,後繞著祭台歡快地唱著。

祭台上放著一副長約八尺寬約五尺的月陰石晶棺,此刻月陰石晶棺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澤,變得灰撲撲的,不過即便這樣,還是有不少黝黑的嬰靈緊附在棺上。

棺中的絕美女子麵色紅潤,氣息平緩似睡著一般,隨著吟唱聲越來越大,女子微微凝眉,像是被吵到一樣,很快其濃密纖長的眼睫開始微微顫動,隻是不過十息,顫動的眼睫突然頓住,後棺中女子忽地睜開雙目。

黑黝黝的眼珠子又大又亮,隻是並無靈動之感,一雙美眸似古井一般,平靜且幽深。女子睜著雙目,靜靜地躺在棺中,過了很久才自言自語道:“我怎麼醒來了?”還有她體內的這股生機是哪來的?

她將神識散出,隻兩息便明白了,眼神似淬了毒一般,嬌斥道:“無能,”後如玉的三寸金蓮猛地踹向棺蓋,轟的一聲,棺蓋被踹得四分五裂地迸射向周圍,驚得緊附在棺外的嬰靈都顫了顫。

身著一襲潔白的廣袖留仙裙的女子飛出月陰石晶棺,後一雙赤足輕輕落在月運祭台上,她一出棺,嬰靈似感應到危險一般,迅速隱回祭台下的陰基中。

陰沉著臉的女子也未與它們計較,甩袖踏空準備立馬離開這裏,遲則恐要生變。隻是她將將踏出三步,就聞轟的一聲驚天巨響,震得她心頭鈍痛,一口心頭血從口中噴射而出,身子也被一股巨力推向祭台上端的土層,衝破土層後迸向空中,接著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月新月緩了口氣,勉力翻身爬起看向離她不到三步之距的巨坑,氣恨非常,眸中暗色退去,猩紅慢慢布滿整個瞳孔,漸漸濃稠似血:“該死……都該死,”孽種竟將紅岩轟天雷放在祭台下的陰基上,她是算計好的,一把捂住還在鈍痛的心頭,豔紅的血順著嘴角往外流。

剛剛趕至尼銀城外的姬靖元和韓淩音聽到巨響,不免加快了速度。不過百息便到了陰家族地,看著有點狼狽的赤足女子獨自一人立在巨坑旁,姬靖元沒有生出丁點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