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韓穆簫站在崖上的虎頭旁,他五歲起就被他師父寶寧真君逼著學習陣法,要知他是懷抱著一顆劍修心入的百寶峰,在剛觸及到陣法門檻時,他就發誓此生隻破陣不煉陣。

幾人聞聲便都上了崖,韓穆簫用符筆將虎頭腦門上的那個“王”字圈了起來:“二師兄,七成力就夠,”法陣雖有所該動,但他敢確定這陣法是源自上古叁絕陣。

想到叁絕陣,他心中便有了疑惑,叁絕陣是用來隔絕天地之氣的,按說一個修士洞府外麵不應該布這類法陣,難道是仇家布的,或是有洞中洞?

未名剛準備動手,就被玄明一把拉住了,“還是我來吧,”這陣眼比較小,用他的拈花指更便當。未名看了他一眼便退後了兩步,玄明上前,右手兩指一動若拈花一樣,瞬間打向“王”。

韓穆薇隻聞“哢”一聲,後兩眼一花,人就被吸進了法陣,腳下軟綿綿的,好在幾人還都在一塊。陰濕的山洞筆直通向深處,她試著向前挪動了半步:“我們進來了。”這地方並不暗,但也不亮堂,腳下的泥沙像是吸飽了水,軟軟的,洞中有一股……腥臭味。

難得的玄明緊皺起雙眉,不知為什麼一進入這裏,被封印在他神府裏的血蠱卵就開始蠢蠢欲動,試圖衝破封印?這於他可不是好事,但東、陳兩家之事不弄清楚,他仙途難成,右手兩指微微一握,一串嫩綠色的琉璃珠出現在手中:“謹慎點,這裏有點不對勁。”

韓穆薇耳邊再次響起動人的歌聲,她閉目細聽:“你們跟我走。”到現在如果她還不明白這處元嬰遺府是怎麼回事,那便是她蠢了。

未名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韓穆薇,自出了香樟城她便有些奇奇怪怪的,個人機緣他們也不好多問,現在看來她在香樟城應該有所得。

韓穆薇沿著山洞小心地往裏走,看著地上的幾處水窪,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這裏真的有活的鮫人,不然依著千陽山的氣候,這洞中是不可能會有水的。

一盞茶的工夫,他們就來到了拐彎口,沒有第二條路,隻能拐彎繼續往前走。越往深處走,玄明的麵色越差,他神府裏的血蠱卵在不停地衝撞封印。

七轉八拐,一路上什麼危險、考驗也沒遇到,韓穆薇眼中的墨色越來越濃,為自己開辟的路又怎麼可能會布置陷阱?腥臭味也越來越濃烈,她知道很快就能見到東、陳兩家消失的那些人了,種孽因得孽果,一切勿要怪他人。

又走了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了洞的盡頭,韓穆薇終於停下了腳步:“到了。”這次不用未名出聲,玄明便自己動手了,他放開對血蠱卵的壓製,不費一點工夫就找到了陣眼,用力一擊,法陣被破,眼前的岩壁消失,露出了掩藏在岩壁後的真相。

白骨,七零八碎的白骨,幾乎沒有一根完整的骨頭,全部散落在一個直徑約百丈的巨坑周圍,韓穆薇在積福之地見過比這更恐怖的畫麵,況且她心中早有猜測,所以並不覺害怕,抬腿先一步跨了進去,玄明緊隨其後。

踩著白骨來到巨坑邊上,這坑很深,足有千丈,韓穆簫一眼就認出了坑底的大陣,身子不禁一凜,沉聲說道:“上古雙諸庚水衡火養神陣,”後立馬看向陣眼,“那個水藍色的珠子,”不知想到什麼,他又看向被胖胖掛在脖子上的東西,沒再吭聲。

“那是鮫人妖丹,”韓穆薇看著唯一沒被白骨掩蓋的那個大陣,心中起不了一點波瀾:“玄明前輩,種孽因食孽果,您說應該嗎?”

血蠱,東華茗應該早就被下了血蠱,而幫凶陳曼自然也會沾染上血蠱。鮫皇雖沒了妖丹,被困在這上古大陣之下,但她的神魂還在,催動血蠱母是輕而易舉。她也許控製不了東華茗,但有陳曼一個就夠了,東、陳兩家,無一人能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