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鬧了。園子交待過,今夜不得出任何紕漏。”那救人的轎夫這麼一說,另三人又安份地等太子出來。
由於方才亂哄哄的,人又多,就是附近太子府裏盯梢的人也不知道有人混進了轎子裏。
那人正是換了家丁衣服的鳳驚雲。
她把衣衫在身上打個結,免得袍擺什麼的往下掉,然後躬身,輕輕一躍,四肢張開,手與腳都抵著轎子頂端的四個支撐點,悄無聲息貼身潛伏在轎頂。
少許,太子慕容澈在一名小廝的陪同下走出了快活樓。
小廝幫‘它’掀開轎簾。
由於天黑,轎頂到轎簾門框的頂部位置又有三十公分的擋板,擋板下麵才是橫掛的簾布,因此,掀開簾子時沒往頂上看,並未看到潛藏的鳳驚雲。
‘它’未發覺有異,進了轎子裏坐著。
小廝放下簾布,一聲“起轎回府”。四名轎夫抬起轎子向著太子府的方向而去,小廝則跟在轎邊步行。
君佑祺在園子的陪同下也從快活樓走出來,看著轎子消失在拐彎處,“今夜就一點異常也沒有嗎?”
園子回道,“小的仔細一間間客房、一桌桌客人都查過,真未發現鳳驚雲混在當中。或許她一介女子,確實羞於上妓院也不一定。”
“她不會害羞的。”君佑祺微眯起來,“隻是,今夜如此好的機會,她不應該會放過……”見路人還有人在議論著什麼,他隨口問,“剛才街上發生了何事?”
園子打了個手勢,一名太子府侍裝束的男子走過來稟報,“幾名醉酒的富家子弟攜家丁當街強欺民女,那民女嚇得四處亂竄,竄到轎子邊,轎夫出示太子府令牌,把那幾個富家子嚇跑了。”
“竄到轎邊……”君佑祺微一思,倏地臉色大變,“該死,轎子有問題!”
“屬下等人一直在暗處看著,並未發現有轎子有何……”
“人多混亂,鳳驚雲的身手豈是你們察覺得了的!”君佑祺一邊下令,一邊親自朝轎子的方向追了過去。
在拐了彎後的下一條街,就追到了那頂轎子。
轎子的頂被掀了,破爛的轎頂與轎身落在地上,四名轎夫與一名小廝、還有無數太子府的侍衛東倒西歪了一條街。
轎身的木板、小廝、轎夫身上都插著數量不一的箭矢,其他侍衛則是臉色發青、死的死,倒的倒地哀嚎。
君佑祺見此,寒著臉一把扯開轎簾,裏頭空無一人,咬牙喝問,“發生了什麼事?”
一名還沒死的侍衛虛弱地回道,“轎子抬到這裏的時候,有名轎夫剛說轎子的重量似乎不太對,比抬來時的路上份量重了些,哪知,他話一落,轎子裏麵有人抓著太子突然破頂衝出。暗中潛伏保護太子的弓箭手立即放箭,哪知那人速度快得已先一步帶著太子沒影了,反而是轎夫與小廝躲避不及,誤中了箭亡。屬下等立即衝出來,想去追回太子,哪知一到此處就渾身發軟,嘔血不止……”
“一群沒用的飯桶!”君佑祺臉色都變了,氣得不輕。這轎子裏根本無處藏身,他以為鳳驚雲會在快活樓動手,沒想到會在轎子上動手腳。
他覺得即便不在快活樓,也是在來去的路上,他派了數千精兵暗藏護衛,若是慕容澈在轎中,隻待任何人一接近,直接拿下,或被箭射成刺蝟。
在慕容澈的身邊,根本不容人接近,也不會讓人有機會去‘營救’。
而忽略了鳳驚雲竟然耍詭計,先一步趁轎中沒人藏了起來,直接挾持走慕容澈!
園子的臉色也是煞白,“主子……即便有人近得了‘它’的身,‘它’是不會乖乖就擒的。‘它’反而會殺了那人……”
君佑祺咬著牙笑了,“太低估鳳驚雲了!它一定是被鳳驚雲製服了。”
“何以見得一定是鳳四小姐?”
“以鳳驚雲的傲氣,她不會為了慕容澈求助於君寞殤。”
此時,君寞殤帶著一批黑衣暗衛到了現場,看到此景,銳利的瞳眸一掃,再看君佑祺的臉色,即猜到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