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晚風吹過,掀起房裏的窗簾我坐在床沿上,看著房間裏的鏡子以及裏麵映出的人,顯出一種病態的蒼白。我無奈的笑笑,曾何幾時我還那麼意氣風發。
叩叩“小姐,宴會就要開始了”管家敲門道。
“知道了”我無力的應了一聲,起身,開始拾倒,在臉上抹上腮紅來掩蓋那股蒼白。禮服是紫色的,長度及膝,可搭配起來卻顯得很詭異。不顧太多,我穿上高跟鞋,走出不知已經呆了多少天的房間。
“歡迎各位的到來,董事長由衷的感謝各位來參加我們小姐的成人禮,下麵有請我們今天的主角,黎世小姐”還沒到正廳就聽見管家爺爺嘹亮的聲音,我隻能硬著頭皮踩著高跟鞋噠噠的跑出去。中世紀歐洲的別墅,兩旁的壁燈發出的暖光,長長的走廊和盡頭微微揚起的幕簾,都給我一種無法言語的壓迫,不得不逃離。
接近前廳時,我才放慢步速,擺出一副優雅的樣子,緩緩的走出去。平時寂寥的廳室裏如今真可謂是擠滿了人。扶著欄杆,緩步走下樓梯,一束追光投向我,晃的我煞是睜不開眼,卻還須保持微笑和優雅,輕輕撇開了頭。
本不期待,本來無意,本來是習慣,卻應征了那句“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在那裏,曾經他最喜歡看風景的窗子旁,還是那個姿勢,卻因為灑進來的月光而模糊了輪廓,看不清麵容。但我至少能感覺,他在看我。
壓下心理想奔過去的欲望,繼續下樓,而目光卻定格在他身上。
“小姐,該切蛋糕了,小姐,小姐”
“啊,哦”管家爺爺的叫喚讓我嚇了一跳,不滿的將大的離譜的蛋糕劈成幾塊後,瞥見了他離開的身影。“爺爺,這裏交給你了,我出去下,很快的,就一下”不顧那些人詫異的目光和管家的叫嚷,扯起過長的裙擺就往外跑。在繞著後院跑了快一圈後,終於望見他的身影。
我放緩速度,喘著粗氣走過去,他背對著我站在水池的邊上,這個姿態卻複蘇了我不想記起的記憶,讓我遲疑。
特有的溫熱,夏天的風,吹起彼此的發絲,讓我更覺得看不清是真是假。正躊躇著如何開口,他轉過身來,似乎掙紮了很久,才蹦出一句“生日快樂”讓我聽起來格外刺耳。我很想對他笑笑,可好像無能為力。
“有禮物嗎”此刻我試圖隱藏自己的情緒,可是聲音中止不住的顫抖無疑更明顯表露出來。
“生日快樂”
“嗬嗬,那接受我吧,當禮物”
…“你是不甘,進去吧,我走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也就那麼看著他走,忍下眼中氤氳的水霧。
“你是不甘”“也許你隻是不甘”…是吧,也許
“小姐,裏麵在等你,進去吧,今天你是主角”管家跑到我身邊氣喘籲籲的講到,然後將混混諤諤的我拉回去,未曾注意不遠出的一個少身影。
距離生日轉眼已經兩個多月裏頭,沒有再見過他,我隻知道他在半年以前遞了辭呈,沒有理由。記得我當時憤憤的跑去找蘇茂理論,可是他什麼也不肯說。隻是告訴我。他有他的自由。
他有他的自由。
我已經不記得我有多少久沒有叫過蘇昌茂父親了,總之這幾年來我對他就隻剩下怨言,盡管他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裏。可是我都不稀罕,我唯一感謝他的就隻有當年他把周晟帶到我的身邊。
可是他又讓他走了,理由是自由。
看著一直走在前麵的Sylvain突然跑了回來直往我腳邊蹭,我一把攬住他大大的腦袋“乖乖Sylvain,想他嗎”我將它的腦袋往下按了按,隨即抱住了它,聽由著它的嗚咽“我也想他”
放開Sylvain,他就衝了出去,一路狂吠,嚇到了好幾個出去晨練的老人,我扯著繩子在後麵一路跟著遭受白眼。隻是Sylvain越跑越快,而我因為這幾個月休息不好身體本來就不怎樣,而且散步也沒吃早點,逐漸的感覺出力不從心,Sylvain本就是隻成年的拉布拉多,我也隻能勉勉強強的跟上它的步伐。
可不曾想它跑進了個小巷眾多的地方,速度還在不斷加快。手中微微滲出了汗,腦袋開始不清醒。
突然手中的繩飛脫,身體也因慣性而往前撲,看者Sylvain消失在前方的一個岔路,是我意識渙散前的最後記憶。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因為頭上的劇痛醒了過來,四處都是黑暗。動動手想要站起來才發現手被捆了起來,腳也一樣。
我怔住了,腦海裏飛速的閃過一個詞‘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