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心裏想我了(1 / 1)

皎娘這一覺睡了小一個時辰,雖時候不長,倒管用的緊,醒過來雖咳嗽了一陣,卻比昨兒晚上強的多了,嗓子眼兒也利落了些。

她自來便有咳嗽的舊疾,年年春秋兩季一冷一熱的時節,便要犯上一陣,長時一兩個月,短也得十大幾天,止咳清肺去火的藥湯子不知吃了多少,卻總不能除根兒,今年因正月十五去街上觀燈,著上寒氣,病了些日子,到了落在咳嗽上,好好壞壞的抻到出了寒月也未見好,後來吃了梁驚鴻開的藥膳方子,方漸次好起來。

這幾日在別院,又無端生出許多愁心來,進不得,退不能,想著梁驚鴻的手段,擔心進京路上的冬郎,家裏的爹娘,白日裏還能勉強撐著,入了夜便禁不住暗暗垂淚,想她本就身子弱,又加上憂思驚懼,哪裏睡著,如此熬了幾日勾動舊疾,咳起來便止歇不住。

昨兒吃了韓媽媽熬的枇杷膏方見好,今兒晌午這一覺睡下來,胸口也覺鬆快了些,不似之前那般跟壓著塊大石頭一般,憋悶的喘不上氣來。

起來漱了口韓媽媽端了一盅百合雪梨銀耳羹來,勸著她吃了半盅子下去,便見簾子一動,梁驚鴻一腳邁了進來,一見他皎娘臉色便是一變,雖知他早晚得來,這幾日也不覺存了僥幸之心,盼著他改弦易張,瞧上別人,從此丟開手。

如今見他進來,心裏那一絲僥幸也沒了蹤影,卻不想理會他,低頭垂眼瞧自己手裏的帕子,隻當屋裏沒他這個人。

梁驚鴻倒不以為意,在她對麵坐了,接過小丫頭奉的茶,啜了一口放在榻幾上,瞧著皎娘端詳了一遭,不覺微微皺眉,剛她睡著的時候雖也瞧著瘦,到底搭了錦被在身上,瞧不底細,這會兒坐著,可清楚的緊,這才幾天的功夫,整個人便瘦了一圈,她身上這身薑黃的衣裳上次在她家吃酒的時候,曾見她穿過,那時候可是正合適的,今兒瞧著卻有些鬆垮,雖說更有一番人比黃花瘦的味道,到底是太瘦了。

這麼瘦下去,哪裏還有人,看來那藥膳方子還得添幾樣健脾的和胃的,脾胃強了,好歹能多吃些,吃的多了身子才能康健,隻是這調養身子非一日一夕之功,需循序漸進,急不得,當下需先把和離的事了結了。

見她低頭不理會自己,梁驚鴻暗笑,也不知怎麼想的,難道她低著頭不看自己,就能當自己不在嗎,還是說她以為她不看自己,自己就能放過她去。

梁驚鴻瞧著她帕子上的繡花慢悠悠的開口道:“這帕子上的梨花繡的當真別致,倒讓我想起冀州城來。”說著頓了頓瞥了她一眼才又道:“那冀州城雖沒什麼出挑的景色,雪花梨倒頗有名聲,汁多脆甜,比旁處的梨子好吃的多,因此那邊梨樹也多,沿著河邊好些梨樹林,一到春天,開了滿樹滿枝的梨花,若行船從冀州過,卻正好賞那一片香雪海的盛景。”

皎娘絞著手裏的帕子,隻是不應聲,心裏也不明白他提這些做什麼,冀州的梨子再甜,梨花再美又跟自己什麼相幹,她如今愁都愁不過來呢,哪裏還有心思管什麼梨花梨樹的,更何況冀州她隻聽過名字,知道南楚有這個州府,具體在哪兒卻不知,更不知梁驚鴻何意?

正疑惑間便聽梁驚鴻道:“算著日子,冬郎的行船也該到冀州地界了吧,想必能好好賞賞花。”

聽到冬郎,皎娘身子微微一震,抬頭看著他,咬了咬嘴唇:“你又要做什麼?”

梁驚鴻卻笑道:“皎娘這可是冤枉我了,我能做什麼,不過就是見皎娘帕子上的梨花繡的別致,想起那冀州的好景致來。”說著一伸手便把皎娘手裏的帕子拽在手裏。

皎娘一驚,這帕子雖不算什麼要緊物件,卻是女子貼身的私物,豈能被外人拿了去,下意識伸手要去搶奪,不想卻被梁驚鴻趁機抓住了手腕,皎娘嚇了一跳,忙往回抽,卻哪裏抽的回來,遂道:“放開。”

梁驚鴻好容易把這柔膩滑嫩的小手攥在手裏,哪舍得放開,越發抓的緊了些,腦袋隔著炕幾湊過去,幾乎貼在了皎娘的臉上,低聲道:“看起來皎娘是心裏想我了,不然做什麼如此著急的投懷送抱,嗯……”他聲音低柔,語氣曖昧輕佻,灼熱的鼻息噴在皎娘頰邊,燙的一張小臉愈發火熱,

皎娘臉色通紅:“你,你莫胡說,誰,誰投懷送抱了。”

梁驚最愛看她這副又羞又氣的樣兒,雖愛到底怕逗弄的過了,她一生氣再不搭理自己,遂逗弄了一會兒,便鬆開了,皎娘得了自由忙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