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段(3 / 3)

上好的白玉,觸手生溫。

之後的日子便同無數姐姐那樣,她販賣著青春美貌,用才學去吸引更高級的客人……

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活。

從不對誰動心。

她清楚,賣笑為生的人,動了心,便不會笑了。

後來,她老了。

二十五歲,做了十年花魁,在歡場中早就不新鮮了。

可男人貪的就是那一口鮮,然而,她已經不是了。任憑她文采斐然,卻也比不過十來歲的姑娘抱著琵琶一首豔曲。╩思╩兔╩網╩

同那名書生私奔,並非出於猛烈熾熱至死不渝的愛情。她不過隻是想為一個花魁娘子的生涯寫下一筆該有的結局。

至於那人是否是良人,她不曾想過。

一路向南,路上某地發了水災,瘟疫蔓延。

她染了病,成日的奔波與咳嗽消耗掉了她的美貌。

歡場中浸淫十載,哪會看不出書生日漸疏離的眼。

行至渝州,她將多年積攢的銀兩珠寶盡數交給書生,隻留下漆梳與玉鐲。

她是自盡的,在美貌尚未完全消逝之前,用一柄匕首留住了精絕容顏。

後來,花魁於一方簡陋墳塋中化成白骨。

幾百年後,漆梳與玉鐲有了靈,成了妖。於是,渝州碼頭上多了一對開茶館的姐弟,姐姐美貌驚人紅衣似火,弟弟溫柔寡言君子如玉……

“姐,你喝多了。”田鐲笑著勸慰滔滔不絕的田梳。

田梳雙頰薄紅,顯然是醉了。

她靠在戴璟身上,問田鐲說:“你說她動過心嗎?”

田鐲愣了一愣,頷首道:“動過的,活著怎麼會不動心。”

商響抬頭看了他一眼,手指捏開了一粒花生。

喝到後來,大家都有些醉了,隻有秦遇常、蕭行遠和商響神智尚存。

秦遇常眼裏隻有齊袖,不見得會管別人,蕭行遠這人又深不可測,商響不大敢同他說話。

隻好將田梳戴璟送上車,又告訴了司機地址。

小阿長早就紅著臉,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照凡人來講,小老鼠已經是個十來歲的大小夥子了,商響的身板兒實在有點撐不住他。

好在這孩子喝了就是喝了,沒亂發酒瘋,商響想把他帶回道觀,湊活著先住一宿。

回去的時候,門口的燈亮著,老貓坐在燈下,睜著一隻獨眼等他。

那個樣子其實不怎麼可愛,旁人看了定然會覺得凶。可商響知道,它其實脾氣挺好的,凶是因為曾經有太多人對它不好了。

聽見開門聲,天君急急相迎,

褐色的門扉朦朧的折射出不甚明了的光,天君的臉,像月色一樣漂亮。

“他太重了。”

商響扛著晉長,嘴裏全然是抱怨的話。

“我來吧。”天君很容易就抱起了小孩。

注意到他指尖的白色粉末,商響沉默著沒有開腔。

安頓好晉長,他才閑閑的開口問:“手上沾的是什麼?”

“我做了湯圓。”

出人意料的回答,讓商響怔愣了片刻。

“凡人的說法,初一要吃湯圓,來年才會圓滿平順。”

“不是初一才吃嗎?”

“已經過子時了。”天君有些躊躇,問他,“你想吃嗎?”

似乎經曆了漫長的沉默,商響想起每年初一為道長早起包湯圓的自己。

那麼多年,幾乎年年都是一樣。

“是芝麻餡兒的嗎?”

天君點頭,又補充說:“還有花生餡兒的。”

“我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