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說話跟個二流子似的,還他娘的動手動腳,我說你了嗎?”
白悟虛笑得更歡:“肖吟見過你這潑樣兒嗎?“
商響撒完氣,立刻就癟了下去:“沒見過,我要這麼咋咋呼呼罵人,他早趕我走了。”
“是隻明白耗子。”白悟虛誇獎道。
商響正煩著,不想理他,巴巴的望了眼門口,全然看不出道長去而複返的跡象。隻好鑽進廚房把涼了的飯菜又熱了一遍,跟和尚兩個人對付著吃了。
“道長出去幹什麼了?”飯桌上,商響問到。
白悟虛一邊大口扒飯,一邊含混的回答:“我怎麼知道,他又不是我養的。”
商響白了和尚一眼,心想,這叫什麼話,我養著他不也不知道嗎?
白悟虛像是看不懂眼色,一筷子把燒豆腐刨去了一半,一邊吃一邊嘖嘖稱讚:“好吃,小響你手藝真好。”
商響知道和尚深藏不露,看上去又和肖吟是那樣的關係匪淺。於是軟下脾氣,想從他口中打聽些關於肖吟的事:“大師,你和道長認識多久了?”
他軟聲軟語,聲音又嫩又清亮,和尚聽了覺得好玩兒,笑著回答道:
“有很久了。”
“那你跟我說說道長從前的事唄。”商響堆起慣常討好肖吟的笑,顫著尾音撒嬌。
和尚審視商響的笑臉,咽下了口中的米飯,神秘兮兮的問他:“你可知道靈虛天君?”
商響當然知道——
靈虛天君,三界戰神,單提名號就足以讓他這樣的小妖怪屏息凝神戰戰兢兢。
然而,這位上界仙君最為傳奇之處並非他的赫赫戰績,而是與南山花妖的一場曠世之愛。
據說,靈虛天君為了能與花妖長相廝守,自貶為人,在降仙台脫了仙骨,跌入輪回之中。
自脫仙骨……該有多痛啊。光是想想,都讓人忍不住渾身打顫。
為了喜歡的人,能做到這個地步,那位天君真是至情至性,令人敬佩!
可等回過神,商響才恍然覺悟,這段幾千年前的仙妖之戀,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困惑的看向和尚,卻隻看見一個毛茸茸的光頭在使勁扒飯。
“你跟我講這些做什麼?”商響不明白。
和尚抬起頭,決定給這隻又癡又愣的小老鼠最後的提示:“靈虛天君名叫肖吟。”
商響絲毫不為所動,將筷尖兒戳到嫩豆腐中,笑到:“好好的上界天君,竟取了個道士的名兒。”
和尚被這隻蠢耗子氣得沒了脾氣,覺得就讓他這樣不明不白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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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吟過了三更天才回來,開門看見商響還站在院子中央的梧桐樹下等著他。天涼了,月色和梧桐影子在少年模樣的老鼠精身上落下一層深深淺淺的霜,漆黑的眼睛在見著自己時微微發亮,堪比天上的星辰。
“道長你回來了!”老鼠精笑著跑到歸來的肖吟麵前,殷勤的說,“你餓嗎,我給你煎個雞蛋吧。”
肖吟搖了搖頭,往院子裏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看著亦步亦趨的商響,開口道:“怎麼不睡?”
商響沒料到肖吟會開口同他說話,心頭一喜,臉上的笑意快要收不住:“我怕夜裏太黑,沒人給你掌燈。”
肖吟垂下眼皮,盯著小老鼠細白掌心裏那盞小小的油燈,同時聽見一陣響亮的鼾聲自商響房裏傳來。
“白悟虛占了你的床?”
商響點頭:“他想讓我跟他一張床,我沒同意。”
“嗯。”肖吟莫名鬆了口氣,語氣不自覺地變得緩和起來,“到我房裏來吧。”
破道觀裏能遮風避雨的統共就兩間房,白悟虛占了商響的,也隻能他們擠一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