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被踹散架似的, 劇烈地抖動,叫囂著不滿。

“你那邊什麼聲音?”

沈秋抿著嘴沒有回答,摘下耳機, 和手機一起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走到牆邊, 拿起了一把鋤頭。

鋤柄上的木刺有些紮手,沈秋卻攥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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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於宴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沈秋家被砸得不成樣子,沈夏在幫沈媽媽打掃衛生, 先前有多熱鬧, 現在就有多安靜。

沈秋蹲在門口給自己貼創口貼。

他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沾著點血。

“陪我出去走走嗎。”沈秋看到這雙沾著雪跡的鞋, 沒有抬頭, 也不太驚訝, 聲音沒有什麼波瀾。

“好。”付於宴朝他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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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沒有說話。

雪方才下得很大,現在已經停了, 地上積了一層, 踩在上麵咯吱作響。

四周暗暗的,路燈不是很亮, 有些朦朧,河邊有一個點著燈的攤子還在營業。

都在為生活奔波啊, 哪有什麼年好過的。沈秋想。

是家燒烤攤。

兩人坐在外麵,鼻子凍得通紅,點了些串和啤酒,嘴裏呼出的熱氣在空中凝成白霧,散成虛無。

“說起來有些爛俗,還狗血。”沈秋打開了一瓶啤酒,也打開了話匣子。

付於宴安靜地聽著,將串遞到他跟前。

“我爹好賭,還家暴,後來死了,留了一屁股債。”

“我媽身體不好,生我弟生的,營養跟不上,檢查也不到位。”

“差點兒就死在醫院了,差點一屍兩命。”

“沈夏命大,撐著一口氣。”

“那時候那個畜生已經在牢子裏了,那天晚上我在病房外麵看著病危通知書,我好害怕。”

“我好害怕。”他的聲音有點兒抖。

老媽身體不好,弟弟還小。

這個家隻能靠他撐著了。

他才多大啊。

還有幾個月才過十七歲生日。

好累啊。

“你知道嗎?”沈秋突然抬起頭來,盯著付於宴的眼睛,“我喜歡男的。”

付於宴有些驚訝,並不是驚訝沈秋的性取向,而是驚訝沈秋竟然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你說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我可是會多想的。”

付於宴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隻是把沈秋當好朋友,以前對秦然也是這樣的,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這麼想想,好像是有些不妥……嗎?

沈秋見他這幅樣子,覺得有趣極了,笑出了聲。

“逗你玩的。”

笨蛋。

笨蛋。

第64章 啾啾啾啾啾啾

沈秋其實也沒那麼壓抑。

隻是大過年的, 又出了這檔子事,心情不太好,話有些多。

說出來就好了。

應該就好了吧。

都說清楚了, 包括一直想對付於宴說的。

雖然糊弄過去了, 但是今後這人應該會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了吧。

對他那麼好又沒有什麼好處。

他就是個負能量體, 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

沈秋狠狠咬了一口肉,咬得牙關都有些酸疼, 吃完喝酒,喝完繼續吃。

有些自暴自棄的感覺。

“別喝了。”付於宴突然伸手搶過瓶子。

沈秋有些暈了,他不太喜歡喝酒, 苦澀澀的, 難喝得要命,但是這要命的東西還挺刺激的,起碼喝下去心裏會好受一些。

“走走吧。”點的東西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付於宴晚上在家吃了很多, 還是飽的,方才一直看著沈秋沒有動手。

“噢。”沈秋感覺腦子有點鈍, 腳也軟軟的, 撐著凳子站起來, 直接往前一倒。

嚇得付於宴趕緊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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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很輕,背在後麵比平時背書包還輕鬆。

暖暖的,軟軟的。

隔著羽絨服都能感受到體溫似的。

付於宴今晚有些沉默。

越了解沈秋的生活一點, 他就越心疼, 越想多關心他一點。

用秦然的話說,他這個人是溫室裏長大的, 但是卻沒有被寵壞,對世界都充滿了善意。

他是情商低, 但不代表他真的是個傻逼。

可是沈秋為了和他劃清界限,連那種話都說出來了,他的好意還能繼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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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要是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肯定又要罵一句傻逼了。

就你這情商,不是傻逼是什麼??

可惜沈秋睡著了,沉沉的,倒是很安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