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來得太突然,張存順好不容易挨到刑滿釋放,還以為到了一家團圓享受天倫之樂頤養天年的好光景,說不定早有了小外孫,誰知見到和聽到的卻是截然相反的結果,他們不僅沒有結婚,更沒生下一男半女,而且足足分開中斷聯係三年多時間,一時難以接受,很快病倒了。
精神上的打擊遠比身體疾病更難擺脫,雖說周芳也上了年紀,但畢竟沒受過牢獄之苦,相比之下,還能挺得住扛得下。
就當張雅欣處在煎熬扛不下去的時候,一個陌生電話瞬間喚醒了她的希望。
那是一天早晨,張雅欣正給張存順洗頭,就見周芳拿手機匆忙走過來說:“雅欣,快看看,是個外地陌生號碼,會不會是海娃的?”
張雅欣來不及擦手,急忙接通聽了起來。
讓她大為失望的是,那邊不是熟悉的聲音,而是急促冷漠的話語。
對方叫她前去認領屍體,是在遙遠的清遠市廣林縣。
張雅欣當即暈厥過去。
張存順回撥過去,也被嚇得不輕,當即把王二狗和許晴叫了過來。
之後,張雅欣跟隨王二狗許晴等人趕去廣林那邊了。
過去一看,大家虛驚一場,死者不是秦如海,是場不小的誤會而已。
原來,淩晨四點多,縣城近郊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經過調查,發現司機酒駕撞斷電線杆,造成了車毀人亡的結果。
警方隨後從死者身上找到一部還能開機使用的高檔手機,通過搜索,這才撥通了名為“老婆”的聯係號碼。
局領導聽說他們也正在找秦如海,很快把這名死者作為突破口,發出通告,尋找家人親友,希望能獲知這部手機的來曆。
通告上麵有被毀車輛的車牌號,還有車主信息,也附上了死者照片。
第二天午後三點多,縣公安局來了十多位村民,是來認領遺體的。
經過了解,死者名叫康雙全,是縣城附近鄉鎮的個體戶,平時愛喝酒也愛聚賭,前晚在城郊鎮街邊小飯館喝酒賭博,散場回家途中出了事。通過涉賭牌友進一步了解到,那晚確實有一個叫阿海的年輕人拿手機抵債,因為他才散的場。
隨後,警方把調查重點放在了尋找阿海身上。
這些人說,阿海平時在縣城打散工,之前在建築工地搬磚拉鋼絲,最近天氣轉冷工程停工封場,就去超市做裝卸工,手腳麻利,話也不多,但總愛找人喝酒打牌,把辛苦攢下來的錢都用在了這上麵。
順著這些線索,許晴他們很快去了那家超市。
但這個叫阿海的人不在那裏,一整天都沒來過。
找到超市後勤主管,卻得知他們找人裝卸東西都是臨時喊人來做,不用登記,結算工錢隻和他們頭頭說話。
許晴等人連夜找去那個頭頭住處,但在他那邊也是一無所獲。
他是組織勞務輸轉的,在他手下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有很多,很隨意不固定,這個來一天,那個幹兩天,工錢當天結算,從中抽成,隻要能幹得動力氣活,就會收下,從不過問別人的身份和過往,況且又是幾天前剛來幹活的新手,所以不清楚阿海這個人的確切消息。
次日一早,許晴他們又去了工地現場,那裏隻有一個看門守現場的大爺,雖聽說過有個叫阿海的年輕人,但從未說過話,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他們並沒有放棄,又問到了包工頭的手機號。
在包工頭的會計那裏,他們看到了登記信息,是秦如海沒錯,在他那裏留存了一張身份證複印件,是本人沒錯。
他們斷定:秦如海躲著大家,昨天聽到消息突然隱匿行跡藏了起來。
許晴等人又去了縣公安局,請求幫忙找尋。但遭到拒絕,不管他們怎麼解釋都不行,給錢也不收。
王二狗突然來了主意,迅速催促大家去了縣城汽車站,坐上了開往清遠市的長途大巴。
但中途他們分開了。
王二狗隨後坐上了返回縣城的私家車。許晴和張雅欣去了市區。
他們做了兩手準備,王二狗打算滯留縣城等秦如海拋頭露麵,許晴和張雅欣計劃在市區等他出現。
秦如海果真上了王二狗的當,兩天後才出現在了縣城一家酒樓附近,看樣子是在重新尋找糊口工作。
王二狗瞅準時機,從旁躥出,迅速將秦如海拉住,不管他怎麼掙紮都不鬆開,死死抓住不放。
秦如海癱軟下來,怒斥他說:“你快走,就當我死了,也不要告訴雅欣她們,以後再不要管我的死活了。”
王二狗拉住他說:“如海,跟我回去,這樣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雅欣還等著你,大家都盼著你回去呢!”
秦如海痛苦萬狀地說:“我是個不祥之人,之前連累了幹爹,後來又連累了趙達,再回去就該是你們了,所以我不回去,你就當沒見過我,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請不要告訴雅欣和晴姐,我在這邊過得很好,沒有了我,你們會過得比之前都要好,再也不會受我連累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