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難得今己得,正法難聞今己聞,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時度此身?”
棺內隱約傳出一道女聲,如輕鈴入耳,揮之不去。
一時間,天地同色,隻有那一抹潔白和明黃永恒常在。
我站了起來,緩緩的向著棺材走了過去,在聽到那句話的瞬間,我的意識早已飄飛。
在這一刻,我終於想起來了,這聲音,不就是之前那死在我手下的女鬼嗎?可是,他們之間又有什麼關聯?或者是,那女鬼根本就沒死?
那玉臂收了回去,棺蓋卻是依舊後移。之前引路那兩人,輕搖著黑旗,姿態怪異的一蹦一跳,穿過我的麵前,扶住了即將落地的棺蓋,一前一後,抬向了棺材的側麵。
我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往裏去看。
得道的行屍,已經超脫了六界,或可稱為活僵,凡睜眼與之對視之人,餘生將會在它的陰影中度過,最後死於心悸,無一例外。
我控製不了自己的腳步,僅存著自己的思維,我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走過去,卻無法反抗。
我能感覺到腰間的鎮魂鈴在不住的顫抖,卻沒法去鎮.壓它。
都說人固有一死,可我卻無比惜命。自譽為算命先生,坑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卻沒有算到今晚的這一劫,也算是因果報應吧。
一陣冷氣拂過我的臉頰,就像是那塵封了百年的墳墓,充滿了陰厲和愁怨。
兩隻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腰肢,將我整個身體舉了起來。一左一右撐著我,向前推去。
這兩隻手的力氣奇大無比,卻又給我一種後繼無力的感覺。
我被拋了下去,僅僅在空中停留了不到一秒,就落在了一處柔軟的地方。
我的頭卻偏到了一旁。
我能夠感覺到左臉處貼著的那一絲冰冷,分明就是人的臉龐。
多年的與屍體打交道,我已經猜到,身下壓著的,絕對是一具女屍。
僅憑她給我的那種無盡冰冷,邪惡的感覺,我都能推算的出來這絕對是一具得道的行僵。
“為什麼,我隻是路過而已,為什麼將我帶進來?”我已經放棄了掙紮,腦子裏麵想的,全都是這個問題。
可是一具行僵又怎麼回答我的問題?
我能夠感覺到身下的她,似乎有了動作,兩隻手漸漸的從我的腋下穿了過來,環在了我的背上。
在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之前的店主為何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女鬼之後那麼的喪心病狂了,就連我那堅如磐石的心智,此刻也不免的出現了一絲破綻,懼感油然而生。
那兩隻手重疊放在了我的背上,將我牢牢的環在她的懷抱中,在這一刻,我隻感覺自己身上的生氣在緩緩的流逝,通過那雙手,以及我的胸口,流向她的身體。
漸漸地,我的意思開始消散,思考的能力也逐漸消失。
我隻記得,在最後一刻,我聽到了棺蓋合上的那種摩擦的聲音,眼角透進來的最後一絲光亮也漸漸的消失。
周圍重歸於黑暗,我能感受到的,也隻有臉頰處的那一絲陰冷而已。
我就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