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出道至今,已經有三個月的時間了,死人見過,活死人也見過,已經沒有什麼能夠讓小爺害怕的了。我就一直用這句話安慰著自己。
可是,當我看到那玩意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還是想多了。
一個小孩,靜靜的站在門口,朝著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小氈帽,灰長袍,花格背心,小香囊。
一副民國時期地主兒子的打扮。
白撲撲的臉上,印著兩塊紅紅的腮色,借著月光,紅的如同我腳上的鮮血一般明亮。
他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之前趴在我背上的是不是他?
我看不到他的雙手,似乎插在兜裏麵,兩隻眼睛,黑洞洞的,就這麼朝著我看了過來。
他是誰!
我的額頭上開始滲出一層冷汗。
一個從民.國時期活到現在的小孩?那還能稱之為人嗎?
一滴汗水順著我的鼻尖開始滑落,我們兩個,就一前一後,靜靜的站在那裏對視了許久。
也不知道是過去了多長時間,我的兩條腿都開始發麻了,對方卻依舊沒有一點動靜。
怎麼回事?
我提了提氣,朝著那小孩走了過去。
我從未見覺得自己如現在這般勇敢過,就算是之前在墓中,所有發生的一切也都是因為自己被逼無奈而已,現在卻是自己真正的鼓起勇氣前行。
越是接近,我越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在顫抖,那種發自靈魂的戰栗,讓我整個人都仿佛虛脫了一般。
“你,你,你好……”
在接近到他身體四五尺左右的地方的時候,我停了下來,衝著他打了一聲招呼。
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
等了許久,依舊沒有看到他有絲毫的變化。
正當我想要伸出手來繼續向著前方探去的時候,外麵似乎刮起了一陣風,歪柳上落下的樹葉紛紛迎著那股微風,飄了起來。
我看到,在我麵前的那個小孩,臉上突然出現了一陣的波動,就如同一張被風刮過的紙,左右波動了起來。
我探出去的手,一時間,繼續向前不是,收回來也不是,竟然僵在了那裏,似乎已經不由我身體進行控製了。
卻是在這時,我看到,那個小孩眼角,開始緩緩的滲出一抹血紅。
漸漸的,那抹血紅開始擴大,兩行血淚,緩緩的從它的眼角往外流。
很快,兩道血痕就拉出了長線,順著他的臉頰開始緩緩的向下滑落,最終滴滴答答的落在他腳下的門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哭了?麵對這種情況,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敲擊木板的聲音,可是,這是一間空房子啊,哪來的木板?再說誰在敲啊,這裏,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的嗎?
沒再看麵前的小孩,我緩緩的扭過了自己的頭,朝著身後看去。
之前擺在那裏的,除了我摸過的那副棺槨,其他三副,都緩緩的打開了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