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王芳跟在老板的身後,一直來到了後院,這裏堆滿了柴火和雜貨。
院子的中央擺著一口大缸,缸口直徑足有一米大小。還在老遠,我們就聽到了缸內傳出來的水聲。
走進之後,隻是一眼,就嚇得我跟王芳後退幾步。
缸內滿滿的全是頭發,布滿了水麵,一湧一湧的,時不時的還有水花濺起。
熟悉的腐臭味,夾雜著那熟悉的清香,透入我的鼻頭,一瞬間我就回憶起了之前在洞內的場景,整個人都不舒服了起來。
“沒事,不用怕,這東西,是死的。”
老板從牆邊抄起一根木棍,走到缸邊開始攪和了起來,在我們兩個的注視之下,他將那些長發卷在木棍之上,緩緩的提出了水麵。
一張慘白的臉,慢慢的被他提出了水麵,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紮瑪’給我的印象一直都十分深刻,他們沒有臉,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五官,滿臉慘白。而麵前的這個,雖說已經沒有了眼睛,但還是依稀可以分辨出口鼻的位置,就連嘴巴,也隻是一個小孔而已。
“這就是從你們身上驅趕下來的東西。”
老板晃了晃手中的木棍,頓時那張臉一陣的扭曲,似乎極為痛苦,撲騰兩下之後,最終還是沒了動靜。
正當我眯著眼睛看這東西的時候,旁邊的王芳突然蹲在了地上,掩麵哭了起來。
“哎,造孽啊。”老板長歎一聲,將木棍攪著的東西再次放入了水中,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
“姑娘,事情已經過去了,再執著於其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你父親,此行能否回來還是令說,多一分理解,多一分包容吧。畢竟,他為了那個地方,也算是奉獻了自己的一生,值得尊敬。”
說著,老板已經打開那個小瓶,將其中淡青色的液體,緩緩的滴入水缸中。
僅僅片刻,嘩啦啦的水聲再次響起,比起之前更有甚之。
一縷縷濕漉漉的長發,緩緩的從缸內延伸了出來,盤踞在水缸的邊緣,纏繞著,扭曲著,最終,沒了動靜。
“這東西留著,最終是個禍害。它不屬於這裏,就算是死了,危害也是不淺呐。”
老板看著水缸裏的東西,不斷的晃著自己的腦袋,滿臉複雜的樣子,就連我也看不懂他此刻的心思。
“這東西是不是……”
“沒錯,就是‘紮瑪’。隻不過是還沒有長成的‘紮瑪’。若是再給它個兩三天時間,說不定就已經成型,那時候,可就真的沒救了。”
拍了拍自己的手,老板朝著我走了過來。
“不要去怨他,他也是被逼不得已。如非實在沒有辦法,又怎麼會忍得住對自己的女兒下手?”
老板蹲了下來,輕輕的摸著王芳的腦袋,將她腦後淩亂的頭發開始整理舒適,就像是一個和藹的父親,在照顧著自己心愛的女兒。
“他去尋找那個地方了,你應該為他感到高興,因為他終於可以解脫了。這裏不是什麼善地,如果你真的能夠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的話,就帶著孟凡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