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或許是‘紮瑪’真的給我留下了無可泯滅的心裏陰影，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我本堅定下來的心理防線再次奔潰。
他的臉上濕噠噠的，就連額前的頭發，都飄散了下來，貼在了他的半張臉上。隨著他腦袋的轉動，一滴滴看不清顏色的液體，從下巴處滴落下來，在泥土地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音。
‘砰’的一聲，我直接坐倒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大片的塵土，彌漫了我的眼睛。
淚水止不住的就開流了下來，不知道是被那些髒土迷了眼，還是自己因為害怕而下意識的反應，總之，我哭了。
“仙？你是仙嗎？不，我是仙？”
王教授站了起來，那張沒有臉的腦袋，朝著我的方向，我能夠感覺到，他是在看我，他肯定是在看我。
“不不不，我不是仙，我什麼也不是，你不要過來。”
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老板而已，雖說之前見過不少的市麵，但也是個普通人，哪裏經曆過這等場麵，我很怕死，我希望自己能夠活下去，而不是時時刻刻麵對‘紮瑪’這等怪物。
都說人在怕極的時候，會爆發出身體的全部潛能，可我，為什麼卻是相反的？
兩隻腿在看到王教授那張臉的時候，就變得綿軟無力，甚至都提不起絲毫的力氣，整個人坐倒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綿羊般樣子。
“那箱子我不要了，給你，我不要了，你別過來。”
一瞬間，鼻涕眼淚，全都流了出來，不爭氣的很，此刻這副狼狽的樣子，若是給外人看到，他們還會相信我是那個平常說一不二，一臉不怒自威的小老板嗎？我自己都不信。
王教授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朝著我的臉抓了過來。
我揮舞著手臂，想要阻擋，卻發現自己就像是拍在了木棍上麵一般，惹得我胳膊一陣的生疼。
那隻手，白的嚇人，就像是被水浸泡了很久，甚至都有些腫脹。指尖上，不斷的滴落那些不明的液體，滴滴答答，扣入心弦。
我想起來了，那似乎是油，從人身體裏麵流出來的油，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芬芳的血氣？
最終，我還是沒能擋得住那隻手。
它覆在了我的臉上，遮擋住了我的視線，那些液體，不，那些油，開始慢慢的滲入我的口鼻，滲入我的皮膚。
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絲一絲的消散。
“仙？仙在哪裏？你不是，我也不是？那誰是？”
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絲聲音……
啊！我的臉，我的臉！
在恢複意識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睜開眼睛，而是趕忙摸向自己的臉，摸到自己還有五官的時候，心裏的大石頭這才放了下來。
睜開眼，第一映入眼簾的是王芳那張嬌嫩的臉。
在經曆了那晚的事情之後，我似乎格外的在乎人的臉，我很怕什麼時候，身邊的人，都長滿了長發，沒有了臉，變成了‘紮瑪’。
“王芳，我……”
“不要說話，來，我先喂你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