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容婠下令當著別人的麵掌摑,隻會讓她覺得顏麵盡失,會怨恨上對她袖手旁觀的容域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她卻沒想過,率先口出狂言的人不是容婠,不是容域,而是她自己!

撫了撫白玉扇上的花紋,容婠漫不經心的開口,“祝,是吧!本宮不管你是打哪兒來的,更不管你是何身份,原先在豐國如何放肆,既來了逍國,你就得遵照逍國的規矩做人!若管不好你自己的這張嘴,下次,可就不是掌摑這麼簡單能解決的事!”

半是警告半是威脅的說完,容婠扭頭看向容域,正好對上他那憤恨的雙眸。

半闔眼眸,將滿目嘲諷斂起,容婠客客氣氣道,“後日午時,芳華殿,皇妹恭候皇兄大駕!”

言罷,拂袖轉身。

“回宮!”

眾人曲膝跪送。

“恭送攝政公主殿下!”

容婠剛走兩步,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腳步後移倒退到祝靈兒跟前,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對了!唐寅公子是本宮在城外佛寺後竹林的小溪邊遇見的,那首《桃花庵歌》便是我從他口中得知的。再有,唐寅公子與本宮相遇那天,穿蓑衣戴鬥笠,臨溪垂釣,與一般漁夫無什區別!”

這便是把“與尋常公子穿戴一般無二!”這話用打臉的方式還了回去。

誰家尋常公子會在大冷天穿成漁夫的樣子去溪邊垂釣?

凍不死他!

而後容婠又慢悠悠的吟了首詩。

“四時桃樹早春新,

馬蹄踏橋尋芳跡。

正是人間好風景,

清風抱花香十裏。”

“清風抱花香十裏。本宮原還想著這景色不錯,想同她們玩鬧一番,故作了這詩。現下看來,哪裏是香十裏,明明是臭百裏。”

容婠麵無表情的說完,轉身,大踏步離開亭子,薄荷綠的裙裾在地上鮮活的逶迤開來。

回宮路上,才一進城,暴雨忽至,雨滴大顆大顆從天上落下砸在馬匹上,引起陣陣嘶鳴,勾得身後的馬車左傾右斜,冷風夾雜著雨水往車裏灌,將容婠身上的裙衫打濕。

顧忌著容婠的心疾,怕容婠生病,將才出別莊時,她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前腳才踏出門口,後腳容婠就臉色蒼白的捂住胸口,想來是被容域的態度給氣到了,若眼下再著涼,那可就麻煩了!

六大宮婢無法,商量了下,決定先找個地方躲雨,等雨小些再回宮。

容婠沒異議,便由著她們去弄。

於是一行人就在最近的客棧落腳,要了間上房給容婠換衣。

許是害鞋容婠平素除穿宮裝需要人服侍外,尋常衣裳向來是自己給自己穿。

因此六大宮婢被留在了房外。

大約過了半炷香後,外麵雨漸漸小了,連翹白芍輕敲房門想問問容婠換好了衣服沒,換好就可以出發了。

隻數了許久,房內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六大婢女心下一驚,忙推門進房,替換的衣裳還整整齊齊的安放在,而應該在房內替換衣物的容婠卻——不見了!

------題外話------

這首詩是我自己做的!【酷愛誇誇我!】

☆、第二卷 淒淒複淒淒 炮灰不可欺 公主和小倌的愛恨糾纏(十三)

春季的天氣最逝怪,早間午間陽光籠罩大地,夜半卻總能迎來狂風暴雨。

因不知道容婠是被誰擄賺心急如焚的六大婢女隻能各自率領一隊人迎著風雨在京中悄悄搜尋。

雪月閣

屋外暴風驟雨,屋內燭火惺忪。

雕花木,透過輕薄紗幔,隱約可見其中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