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因為他的父親王正平,從小就沒有人願意接近他。他兩三歲就開始辨認毒蟲,別人家的孩子用來玩耍嬉戲的那些時間,他都用來學習蠱術,以及鑽研製蠱。
並不是他天生就有多麼勤奮努力,而是沒有人和他玩,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他的蠱術在同齡人當中,可能也就隻有少數的幾個黑彝少主比他強一線,自有其特殊的體悟。但這些,因為他和王正平的離群索居,寨子裏的人也就是泛泛知道他蠱術資質天份不錯,並不知道他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擁有什麼樣的蠱蟲。
花豹目送陸維離開之後,悄無聲息的朝密林深處走去。
自從王昊被唐家抓起來,囚入深黑的刑房,它就沒有像往日一樣獵捕動物、以新鮮血肉為食,而是聽從王昊傳達到它腦海裏的命令,一直在“吃草”。
這10天時間,吃進花豹肚子裏的各類藥材,已經達到了200多種。
以豹的速度也走了半日時間,才來到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周邊生長著大片蘆荻的沼澤地。
花豹一步步踏入沼澤,安靜的平臥於其上,讓身體與泥水的接觸麵積達到最大,於是便不曾沉下,而是在其間半沉半浮。
經過泥水的浸潤,在它的呼吸間,在它的三萬六千個毛孔內,那200多種藥材交織而成的,誘惑蟲類的香氣,濃鬱而不加任何掩飾的散發開來。
這片泥沼對於一般的動物而言是死地,卻是毒蟲的天堂。
沼澤之內,生長著許多奇形怪狀、叫不出名字來的毒蟲;沼澤之外存活的毒蟲,也因為其體型輕巧,或有著翅膀,或生長著數對節肢,根本不懼泥沼,來去自如。
數不清的毒蟲,沿著花豹的耳孔、鼻孔、張開的嘴巴,簌簌的爬了進去。
等這些毒蟲的數量足夠,花豹便將整顆頭顱埋進了泥沼中,以粘稠的泥水將七竅徹底封閉。
誰說蠱罐,隻能由鐵、金銀、玉石、竹木……等等沒有生命的材料製成?
現在花豹的身體內部,就是一個天然封閉的蠱罐。
無數毒蟲,在其中啃噬廝殺。
……
越野車足足開了三天,才算是徹底離開了深山老林,來到一條不算寬敞的公路。一路上,中年的同行者對陸維畢恭畢敬,口稱“小大師”,幾次試探,想邀請陸維到自己所在的城市居住。
雖然陸維隻有17歲,在寨子裏僅算得略懂蠱術,但在普通人的眼中,卻已經是有著了不得的本事。能夠結交一番,有個來往,將來沾沾光也是好的。
陸維拒絕了中年的同行者。
中年的同行者不見得是壞人,卻絕對是個世俗的人,又對陸維的來曆知根知底。
與這樣的人扯上關係,可以預見將來肯定會有很多“卻之不恭的人情”和“不錯的生意”上門,與他專心研究蠱術的初衷不符。
再加上鬥法臨近,苗寨表麵平靜,內裏卻是暗潮洶湧,唐家現在肯定是騰不出心思來,把陸維怎麼樣;但等一年後寨子裏的鬥法結束,唐家如果想起來陸維這個人,很容易就能根據中年的同行者,暗地裏找出陸維的下落。
陸維為了自己的將來著想,就不可能埋下這樣明顯的隱患。
於是陸維帶著小黃和小白,到了那條公路就和中年的同行者分開,朝著地圖上的另一座,位於西方的城市而行。
陸維甚至沒有再雇車,因為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任何車輛,能快得過小白的腿腳。
小白背著比他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