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維點點頭。
穆鳴籲出一口長氣,沉默了良久之後,才轉動道力,將手中的字紙碾作灰燼,朝陸維道:“雖為事出有因,但他墮魔之事被掌門等人知曉,以你我的能力,已經無法控製和逆轉。”
“既是做不到的事情,便無需多想,自尋煩惱了。幸虧掌門為人寬厚,念著同門情份,隻是將他關押起來,性命無礙。”
說到這裏,穆鳴微微一笑:“或許以後有了什麼機緣,他還能重獲自由,亦未可知。”
“在這之前,大哥安心與我住在這裏便是。”
陸維聞言歎了口氣,露出隻得如此、無可奈何的神色。
穆鳴上前,抱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以手掌輕撫他的脊背,表示安慰。
他心中欣然喜悅的同時,也隱隱感覺到陸維的涼薄。
當年他與鎮玄相爭,陸維固然是由於鎮玄的實力強悍,不得不留在雪山頂,但陸維也從來沒有試圖過為了他在一起,爭取過分毫。
而與鎮玄在一起將近兩百年,驟然分離、很可能永世不見,也隻能讓陸維露出些無可奈何的神色,便毫無掙紮痛苦的,接受了這一事實。
固然是由於事情不可為,並非陸維的錯,但陸維表現的仍舊太過於平靜。
現在回想起來,大哥自十五六歲起,便被許多人如癡如狂的追逐愛慕,就連自己也不能避免為他神魂顛倒、百般籌謀,又經曆了重重波折,才有今日。
這樣的大哥,其實並未曾懂得,情之一物為何吧。
不過,也好。
至少大哥的心,從來沒有真正交付旁人。
他仍然有機會,在未來漫長的歲月裏,一點點謀取。
……
於是接下來,陸維與穆鳴日日於山間騎馬狩獵,習字作畫,烹茶焚香……過著悠閑自在的生活。
若是在山上待的膩了,兩人還會下山,去繁華紅塵逛上一逛,聽聽名伎的歌舞、茶館精彩的說書,碧湖泛舟,走馬蹴鞠賞花,管管世間不平事,結識一些或出色、或有趣的人物。
不得不說,若論起享受和情調來,穆鳴實在是比鎮玄要強的多。
鎮玄與陸維相處二百年,雖然為了陸維改變不少,性子卻仍舊是孤高清冷,無甚趣味。
除去為陸維延壽那段時間,被逼無奈下山四處搜尋天材地寶,根本不願沾染紅塵,更不用說像穆鳴這樣,與陸維一起入世遊玩。
就這樣,兩年的時間一晃而過。
而鎮玄在寒月獄內,也足足被關了兩年。
這兩年,鎮黎每天都要過來抽他三百鞭,按照常理來說,早該經受不住神魂日日被撕裂摧殘的痛苦,進而魂飛魄散,成為煉製道魔僵屍的材料。
然而不知為何,鎮玄卻挺了過來,無論遭受到如何殘酷的對待,亦死死守住靈台那點清明不散。
“師弟啊師弟,瞧瞧,你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鎮黎手中的鞭梢,緩緩滑過鎮玄頸項,點在那塊突出的鎖骨上,“告訴我,你為什麼還要繼續活下去呢?”
鎮玄被捆縛了雙手,懸吊於空中,垂著頭顱,不發一言。
兩年時間,他原本穿在身上的斬衰素衣,都已成了破麻布條,一條一條的垂掛在身上,完全不能蔽體。
而他原本肌肉均勻,健康修長的身體,由於兩年間持續不斷的折磨,變得瘦骨伶仃,腰肢細瘦到隻得一握,胸`前肋骨根根突出。
鎮黎終於失去耐心,抓住鎮玄的長發,強迫他抬起頭來,獰笑道:“你不是喜歡男人嗎?既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