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旁正襟危坐的袁義,豔麗的嘴角得意得翹了翹。
“要說得我都已經說完了,目前情況緊急, 我建議提前賦予繼承人權利,由雷英哲暫時擔任董事會主席。”平時說話細聲慢氣的大夫人,此時鏗鏘有力, 氣魄非凡。
雷海的律師團負責人小心翼翼質疑, “夫人, 雷公生病前已修改繼承人文件,目前待生效中。如果此時仍按舊文件執行,恐怕雷公以後怪罪我們,況且,雷公不能主持集團工作剛滿半個月,一切還有條不紊,現在這麼做是否有些操之過急?”
律師是雷海放在董事局執行監督職能的,主要是程序的合法合規,沒有投票權,隻要起到提示作用就可以了。
喬詩薇對這點也是相當明白的,根本沒放在心上,“高律師,你的本職工作我理解,但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為雷家未雨綢繆。”
“袁義,叫大家開始投票吧!”未免夜長夢多,她立刻叫袁義執行下一程序。
董事局的人她和袁義已分別遊說過,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他們是不敢召開會議的,脫褲子放屁而已,走完程序雷英哲就徹底名正言順了。
電子投票係統在各位董事麵前緩緩升起,各位董事相互看看,卻沒急著投票,似乎非常有耐心地等待著什麼。
喬詩薇眼皮一跳,“各位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突然,安保嚴密的會議室大門被推開,雷海神情矍鑠緩步走進來,後麵跟著首次在董事局亮相的裴羨。
“雷公!”剛剛還根本不聽話的董事們,看見他紛紛起身。
雷海輕壓壓手,示意大家落座,“你說得是夠清楚,不過可惜我還沒死!”
喬詩薇怒目圓睜,迅速回頭看一眼高深莫測,不發一語的袁義,和安靜低頭不敢看她的雷英哲,“好啊,真好啊,我千算萬算,倒是忘記我的好兒子也是姓雷的。”
既然已經落入重重陷阱,她也就徹底撕破臉皮,先發製人,“雷海!哪怕把雷家交到一個冒牌貨手裏,你也不願給真正的雷氏血脈,你到底按的是什麼心?你對得起雷家列祖列宗,對得起你死去的大哥嗎?”
“媽……”雷英哲拽住她的胳膊,幾乎是在祈求,“媽,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鬧了好嗎?!”
喬詩薇目眥欲裂,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抽手甩開他,“你別叫我媽,我沒生你這種吃裏扒外的東西!”
雷海冷眼看著她發瘋,閑庭信步走到主位坐定,“我向各位正式宣布,裴羨是我失散十九年的孩子雷洛,毋庸置疑。”
在做的各位董事似乎早有準備,紛紛向他身後站著的青年點頭致意。
喬詩薇看到這一幕氣得全身發抖,“你騙人!他,就是個冒牌貨!雷洛是不可能回來的!”
“為什麼?你為何篤定雷洛不會回來?”雷海陰鷙的眼神從她扭曲的麵容上一掃而過記。
冷汗沿著額角滑落,喬詩薇嘴唇發抖,為什麼沒有人信她?她明明讓人把雷洛扔進水庫裏,眼睜睜看著他沉入水底,為什麼他還會回來?
雷海向後靠進椅子裏,麵無波瀾,語氣卻如春日寒霜,“不敢說?那我來幫你說,因為是你叫人害死雷洛,你是看著他死的。”
“你血口噴人!”喬詩薇瘋歸瘋,腦子轉得不慢,“你做盡缺德事,導致袁佳找你複仇偷走雷洛,你是罪有應得,活該絕後!”
雷海冷笑,“哦?是嗎?這麼多年……你就是靠著這個幻覺活下來的吧?”
裴羨淺色的眼仁寒光如刃,轉頭衝門外拍幾下手,立刻有一對保鏢,推著輪椅走進來。
輪椅上麵容枯瘦,雙目無光,神情卻堅定無比的老婦人,正是害得雷海父子分離十九年的罪魁禍首——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