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叫馬小龍,因為出生是在癸巳年末,鄉俗認為蛇是小龍,所以爺爺就給我起名馬小龍了。老人家固執的認為名字中既有馬、又有龍,一生龍馬精神,注定會有與眾不同的人生。
事實證明,爺爺有先見之明!
其實,我還有個大名叫馬弘遠,不過很少有人知道。在道上,他們都稱呼我為‘龍哥’。
別看我現在混的人模狗樣的,其實,在十多年前,我還是晉北小縣城一家煤礦的一線工人。不出意外的話,我將會大多數的煤礦工人一樣過著波瀾不驚的日子,在小縣城中娶妻生子,終老一生。
在我二十歲那年發生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因為避禍,我背井離鄉浪跡江湖,足跡踏遍大江南北,結識了三山五嶽的朋友。
短短的十多年,我從一個文物小白,發展成為一個文物鑒定專家。我聯合武林同道,與社會黑惡勢力鬥智鬥勇,終於重振家威,成為國內外知名的職業探險家;為保護國家文物,多次深入虎穴,與澳門黑社會、日本文化間諜以命相搏,因此我也成為一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
終於,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決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可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江湖之大,何處去尋找一方淨土呢?
我是如何怎樣挖到人生的第一桶金的呢?又是怎麼樣一次次化險為夷,遇難呈祥的呢?
有時候,回憶起從前發生的事情,真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是怎麼華麗轉身成為一個職業探險家的呢?
事情還要從1997年的春天說起——
目送二牛蹬上車子晃晃悠悠去的遠了,我打了個酒嗝兒,小風一吹,感覺酒有點上頭。點了支煙,一屁股坐在街邊路牙子上發起了呆。
初春的陽光暖暖的曬在身上,喝了幾兩燒刀子的我感覺有點燥熱,把棉衣扣解開幾粒,開始琢磨如何打發下午的時光。
二牛比我大三歲,前幾天新認識了一個女朋友,這幾天正是好的蜜裏調油時候。所以顧不得我的冷嘲熱諷,吃飽喝足後,心急火燎的去赴約了。
以前碰到休息天,一般是上午結伴出來洗澡理發,然後找家小店喝壺小酒,下午回到青工宿舍下棋打發無聊的時光。
剛才,我嘲笑二牛重色輕友,哪知道他非但不生氣,反而一邊眉飛色舞地向我描述那女子天仙似的俏模樣,一邊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表示,要讓嫂子給我也介紹個女友。他講的兩眼放光,我聽的眼紅心熱,見他端起酒杯美滋滋的一飲而盡,急忙起身給他加滿。
二牛見我搖晃著空酒瓶,還要叫服務員上酒,伸手攔住我,大著舌頭說自己下午還要去赴約。
我瞪了他一眼,道:“約會還喝什麼酒?”
二牛一臉鄙夷地望了我好久,壓低聲音道:“真是個生瓜蛋子!武鬆不喝酒,敢上景陽崗嗎?”
我不以為然道:“武鬆是武鬆、你是你,你又不是梁山好漢,最多是個潑皮牛二。”
二牛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道:“人家是酒壯英雄膽,我這是酒壯慫人膽。哥們是想今天趁著酒拿下她!”
說著這番話,二牛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喝了,用力把酒杯在桌子上一頓,道:“時候不早了,哥們我得失陪了。等前方戰士們的好消息吧!”
說完話,小臉通紅的嚷著服務員結賬。我一擺手,把賬單接過來,搶著付了錢。
他拍著我的肩,噴著酒氣道:“好兄弟,啥也不說了。哥這就上山打虎去也!”
我壞笑著點頭道:“對、對、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故意把“入”說的含糊,說成“日”,二牛怎麼會聽不出其中含意,用拳頭在我胸前輕輕打了一下,笑道:“兄弟說的對,哥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說完,樂不可支的去了。
吸完一支煙,用力將煙蒂用腳碾的粉碎,我站起身來,眯縫著眼瞧了眼空中的太陽,晃了晃有點昏沉沉的腦袋,信步向前麵走去。
午後空氣中流淌著莫名的浮躁,為招徠生意,店鋪門口擺放的各式音箱聲嘶力竭的互飆著高音。來往行人肆意橫穿馬路,根本無人理會路中央機動車刺耳的鳴笛聲。
正在百無聊賴時候,忽然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傳到耳中,這個聲音是這樣的熟悉,我腳下身不由已,向那邊走去。
果然,那裏圍了一群人在下象棋。
我和二牛雖然都是臭棋簍子,但都是那種看到人下棋,就走不動道兒的主兒。一想到一個下午沒有正經事,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索性過去湊個熱鬧。
擠到人群中看時,一個拄著雙拐的青年立在當中,一頭亂篷篷的長發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洗過,身上衣服更是髒的看不出本來顏色。在他身前有個殘疾車,車鬥子上擺放著一副象棋。左手捏著幾張一元紙幣來回在空中亂擺招徠生意,右手則飛快地擺弄著棋子。車把地方夾著一個草板紙片,上麵歪歪斜斜寫著“一盤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