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沒為難陸意?怎麼可能呢。
他皺了下眉,琢磨著等會兒怎麼補償陸意, 渾然不知陸意實際上根本就沒受到任何一點欺負,反倒還把那群人堵得啞口無言。
陸意坐在顧衍身邊, 目不斜視,規規矩矩地坐著,宛如一個三好學生,手卻在底下偷偷地動了兩下, 從口袋裏掏出了顆糖來,在桌子底下悄悄地塞到了顧衍的手裏。
顧衍低頭看了眼,眼裏漾出一絲笑意來,慢慢地接過了糖。
確認糖送達到了顧衍的手裏後,陸意的手往回縮,想收回來。
但是縮了一下卻沒成功。
顧衍把他的手包裹住了,那顆糖剛好便被夾在了兩個人的手心中間,被緊緊地貼著,溫度逐漸蔓延,糖紙也沾染上了幾分體溫。
兩個人牽過手的次數多得都數不清了,按理說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但是從來都沒這麼牽過手。
手心裏有隔閡物的時候,牽手的觸♪感就會變得更加的清晰,仿佛對方掌心裏的每一寸溫度,每一絲紋理,全都清晰可聞。
奶糖的形狀似乎變得模糊起來,手心所接觸到的,盡是暖融融的感覺。
真是奇怪,明明什麼也沒做,隻是簡單地牽了下手而已,陸意便覺得熱度一點點爬了上來,停留在了耳根處,有些滾燙。
“這糖是誰給你的?”顧衍偏頭問。
主位上坐著顧爺爺和顧奶奶,陸意和顧衍兩人的位置離他倆比較近,就隻隔了兩三個人。
陸意怕爺爺聽見了,小聲地回道:“爺爺給的。”
顧衍笑了下,把相握的手攤平,大白兔奶糖便躺在了他的掌心裏,然後他抓住了糖。
陸意沒敢去看顧衍:“怎麼了?”
“優秀啊陸同學,”顧衍說,“爺爺向來不舍得隨便給別人糖,給糖給那個人,基本上就代表他欣賞那個人了。”
陸意原本以為這糖隻不過是一個爺爺用來賄賂他的工具,萬萬沒想到居然還能有這種作用,愣了下後,嘴角不可遏製地揚起。
爺爺欣賞他。
那他還給了他半口袋的糖呢,豈不是等於他特別欣賞他?
......那多不好意-_-!
顧夫人低著頭,不發一語。
在一片難耐的靜默中,顧爺爺開口道:“遺囑都立好了啊?”
顧治覺得既難堪又憤怒,但是在顧老二人麵前,他所有如同岩漿一般的情緒像是硬生生地被壓下一般,無論如何都發泄不出來,他張了張嘴,解釋道:“不是沒有留給小衍,隻是他目前的腦子還不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