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突然被噩夢驚醒,睜開眼睛,發現懷中有不熟悉的重量,便挪了挪手,打算將她推到一邊。她睡得迷迷糊糊,呢喃道:“臭大山,別鬧了。”劉寒山頓時僵住,好半響才試探性地喊:“慕雪?”她眉頭皺起來,不悅道:“幹嘛,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啊。”他湊到她耳邊又喊了一聲:“慕雪?”
她直接拿手給他封口了。劉寒山又驚喜又心痛,抓住她的手在唇邊親吻了好幾下,然後將她整個人緊緊抱在懷裏。這幾年來,他也曾夢到過她回來,然而一次次的失望讓他逐漸心死。命運在某方麵對他而言,太過殘酷,每到午夜夢醒時分,那個決然跳崖的身影給他留下的傷口便會開始流血,日複一日,直到麵容模糊了,傷口卻鮮明如初。
他輕輕撫摸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無聲地問,你以這種方式回到我身邊,是不是意味著再也不會離開了?
第二天,慕雪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某人居然還沒有起床,甚至還緊緊摟著自己。她小心翼翼地將他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拿開,正想爬起來,他複又摟過來,手臂下壓,兩人貼得更緊。她吃了一驚,一抬頭,便對上某人凝視的目光。她產生小許尷尬,嘿嘿了兩聲:“早上好啊。”暗中期待他能鬆手,可他四平八穩地躺著,沒有一絲讓她如願的跡象。
她猜不透他的意圖,隻得再度出聲強調:“我要起床了,你能不能放開我一下?”
劉寒山問:“昨天是你照顧我的?”她回應:“嗯,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用太感謝我。”劉寒山意味深長的目光掃了她一圈,下結論:“我發現你不僅賢惠,而且身材相貌也確實不錯。”一大早把她圍困在床上,就跟她討論這個?她應對自如:“你才發現啊,我之前不是跟你毛遂自薦過了,可你都不理人家。”
劉寒山笑:“其實我這幾天也考慮過你的建議,反正你也挺符合我的條件,不如我就湊合著跟你假戲真做算了。”他突然一個翻身將她給壓在身下。她心裏驚駭,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忽悠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我得起床了。”他巋然不動,建議道:“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
眼看著他的嘴唇就要落下來,她情急之下用手給他捂住。她裝做不好意思道:“那你得先讓我去洗個臉,刷個牙什麼的。到時候掃了你的興致那就不好了。”他親親她的手心:“沒有關係,我不會介意的。”然後將她雙手固定到頭上,再度俯身。見他動真格的,她鎮定的外表龜裂,叫出聲來:“啊,臭大山,你要是敢再對我用強的,我就一輩子都不原諒你。”
她鬼吼鬼叫了一番之後,偷偷睜開眼睛,發現他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幽幽地盯著她。他眼裏的情緒太複雜,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隻得顧左右而言他:“呃,那什麼,我太激動了。”她還沒有玩夠呢,這麼快就完全暴露了。劉寒山認真講道:“你跳崖的那天,要不是師父阻止了我,我差點就跟你一起跳下去了。”
“之後一年,我幾乎每天晚上都無法入睡,一閉眼就是你決絕離開我的身影。”
她被勾起一些內疚,貌似她當時是有點絕情。劉寒山拉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左胸膛,繼續講道:“就算你對我這麼狠心,可我依然沒有辦法忘記你。我試過重新成家,可是一看到對方,我便提不起任何興趣。可你呢,回來後,卻裝作一副陌生人的樣子,看我這樣煎熬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對我公平嗎?”
她被搶白得半句解釋都說不出來,呐呐道:“劉寒山,我不知道……我以為你沒有我也會過得很好,我……”
劉寒山:“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自以為是?難道你要我把心剖開你看嗎?楊慕雪,我愛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被他突然冒出口的表白給震暈了,她有一瞬間頭腦發白。這是她無法預料的情況,她做夢都不敢想象,這個強勢霸道的男人有一天會跟她吐露愛語。他怎麼可能會愛上她,這一定是她耳聾耳鳴聽錯了。
她呆呆地看著他貼上自己的嘴唇,腦子裏亂成一片呈漿糊狀,根本無法思考。等他的手悄悄伸入她的衣領,握住一邊的豐滿,她仍然沒有回過神來……事後,圍繞在兩人之間的是沉默,她緊緊閉著眼睛,表情似乎很痛苦。劉寒山有些不安,嚐試著喚她:“慕雪,你還好吧,我剛剛是不是力道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