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防備:“怎麼?局子裏什麼時候多了新招數了?”

喬越側頭,光影下輪廓更為挺拔:“例行的精神鑒定。”

陳生咧嘴,謔謔笑:“是啊是啊,鑒定吧醫生,我可是安分守己的良民,之前做的那些都和新聞裏一樣的,什麼……間歇性精神分裂症?”

他說完,卻沒人附和。

屋內隻有一把椅子,一張桌子。

喬越扯出椅子,不過他心情不甚好,全程慢慢拖著出來,椅子腿與地麵摩攃,尖銳的吱呀聲。

陳生皺眉,最後忍無可忍。

因為喬越直接將凳子從他那處,拖到自己跟前,整整三米距離,刺耳尖銳。

“你幹什麼--”

“坐。”

伴隨喬越冷冰冰的一個字,凳子往他膝蓋窩刁鑽一靠,他雙腿忽然就軟了。

也不知碰到了什麼地方,小腿肚子都是麻的。他忽然明白眼前這個人壓根不是來跟自己做什麼勞什子精神鑒定的,頓時衝後麵吼。

“來人啊?有人嗎?喂喂!”

喬越笑了下。

笑容卻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是不是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下犯下罪證,馬上清楚。”

在第三分鍾的時候,喬越開門,不多不少,一秒都沒有浪費。

門口等著的人往了眼裏麵,陳生癱軟在椅子上,冷汗滲滲,眼睛直愣愣望著天花板,像是丟了魂。

他走進去,回過神來的陳生忽然跪下開始嚎啕大哭:“警察同誌,警察同誌,我招,什麼都招。”

可現在的證詞完全不能作為證據。

但陳生犯下的罪惡裏,早有別的鐵證將他蓋棺定論。

“下手還是輕了。”

那人對喬越道,同時指著證據保管室裏:“你知道嗎?當天他還帶著一個包。”

裏麵有錘子,封口膠,尼龍繩,以及……

能裝下一個人的編織袋。

“他是下了殺心,如果不是物業的人察覺趕來,後果不堪設想。”

喬越站在走廊上,良久未動。

隔了會,他抹了把臉:“確實,下手輕了。”

後怕。

這一刻他是從未有過的後怕。

後怕之後,還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做這件事差不多花了15分鍾,那邊沒來電話,蘇夏看來也沒醒。

喬越準備去給小姑娘弄點吃的,到了家樓下就發現樓下的黃阿姨正拎著保溫桶往外走。

她看見喬越像是鬆了口氣:“夏夏的老公是吧?”

喬越點頭。

“終於有人照應了,哎,你們吃飯了嗎?”

縱使房子被水淹了,可蘇夏態度很好,加之以前一年也經常有好東西你來我往的,黃阿姨對這戶鄰居很是關心。

看著喬越這樣子也不像會下廚,而他也一直盯著自己手裏的保溫桶,不由笑出聲:“看樣子沒吃。我鍋裏還有,要不你先打過去給夏夏先喝點?”

喬越不客氣:“多謝。”

湯是給自己做月子的女兒喝的,熬得粘稠濃香,恰好也是豬蹄,給夏夏補胳膊正好。

黃阿姨揭開鍋,熱氣騰騰,她裝了滿滿一桶遞給喬越,最後不放心地吩咐:“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些天吃的一定要弄好。俗話說吃哪補哪,明兒開始你有空多買點豬蹄回來給她熬湯,如果不會,不嫌棄的話我教你也行。”

喬越托了下略沉的湯:“謝謝。”

回到醫院,蘇夏閉著眼睛,臉色還是有些發白。

捏著保溫桶的手緊了幾分。

周維維在邊上玩手機遊戲,劈裏啪啦,聲音大而吵雜。她的母親看樣子管不住也不想管,正坐在床上發呆。

兩人見喬越進來,一個鬆了口氣,一個激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