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深黑的眼底,鼻腔一熱感覺有東西在往外湧,她抹了把感覺有些不對,再放在眼前……
剛想脫口而出的尖叫被一把捂著,男人修長的手指在她嘴角飛快擦過,指尖是溫熱柔軟的觸♪感,上麵有血。
蘇夏徹底意識到現在的狀況了,有些驚恐地捏著不住流血的鼻子,口中也是一股子血腥味,喉嚨裏全是血,再俯身看枕巾和被套,猩紅的血跡刺眼得厲害。
“我,我這是怎麼了?”她捏著鼻子甕聲甕氣,長睫毛上沾著淚水。睡著前不就想了下喬越……這就流鼻血了?!
男人下床走到她這邊,撩起蘇夏的被子,小姑娘瑟縮:“嘶!”
他動作緩了緩,把棉被繞在她身後,俯身按著蘇夏的後腦勺:“別仰,你的鼻血已經倒流入喉。”
鼻血倒流……
蘇夏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有些害怕:“我從來沒流過鼻血的。”
“起來,去廁所。”
她呆呆跟著他走,後腦勺還在某人的大手掌控下,身高的差距讓蘇夏感覺自己就是根喬越的人肉拐杖。
“趴低點。”
到了盥洗台邊,喬越讓她俯身,擰開水龍頭的時候蘇夏忙喊:“別別別,這邊兒是涼水!”
“是要涼的。”身後的男人簡單說了句,就伸手接了一點,動手撩開蘇夏的頭發。
手心裏的發絲柔軟纖細,冰涼順滑得差點握不住,喬越動作放輕,將在手心放得不是那麼刺骨的水拍在蘇夏的後頸上。
“嘶!”身下的小姑娘開始抗拒地扭動:“涼涼涼!”
“別動。”
他低沉簡短的一聲,蘇夏立刻不敢動了。可伴隨著後頸上輕輕的拍打,掌下纖細的脖子開始忍不住發顫,並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喬越動作放輕了幾分。
曖昧的啪啪聲在廁所裏回蕩,蘇夏瞬間就有些不好了。她有些不安分地想抬頭,卻被喬越一手壓著後腦勺:“老實點。”
“冰!”紅暈慢慢浮上精致的耳垂。
喬越頓了頓,後麵的水在手心溫熱的時間更久。
鼻血在水池裏彙聚,由多變少。隔了一陣終於不流的時候他停下動作。
燈光昏黃溫馨,鏡子裏的蘇夏正在洗臉,動作跟小貓一樣乖順,一點點擦過眉清目秀的眼,健康潤澤的臉頰在昏黃的燈光下透著牛奶般的光澤。
喬越收回視線:“你今晚吃了什麼?”
蘇夏一邊咕嚕嚕灌水漱口,一邊含糊:“火鍋啊。”
她含著牙刷也犯愁,吃火鍋這事兒很正常啊,怎麼就忽然流鼻血了?鍋裏煮的牛肉沒吃幾片,菜吃得不少,按道理不可能啊。
男人聞言眉心皺起:“應該不是。”
“哦,對了,湯!”蘇夏恍然,把最後的一口漱口水吐出後憤憤抹嘴:“我就砸吧著有一股海鮮味,是不是它?!”
喬越的目光落在蘇夏的臉上,像是在探究著什麼,那眼神讓她有些茫然:“怎麼了?”
“算了,”他在水龍頭下慢慢洗幹淨雙手,學醫人的習慣:“還是這樣沒心沒肺。”
她這邊算是沒法睡,到處都是斑駁的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蘇夏把拆了的被套和枕巾一股腦丟進浴盆裏泡著,回頭就發了愁。
櫃子裏沒多餘的被子了,怎麼辦?
喬越在床邊站了會,把被子打開:“你睡。”
“那你呢?”
他坐在床邊的沙發上,雙手合十放在身前:“倒時差。”
蘇夏這輩子就沒出過國,不知道時差混亂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倒是以前逛海淘的時候經常見一些PO主推薦褪黑素等等促進睡眠、倒時差的利器,多多少少對著個有點概念。
可屋裏這麼冷,他隻穿著一件薄睡衣坐沙發倒時差,誰信?何況喬越的眼下卻是帶著一層淺淺的疲倦。
蘇夏不知他最近在忙什麼,有些事情他不講,她從來不會多問。隻是埃非最近局勢不是很好,埃博拉還沒走完又來了塞卡,回國前例行檢查隔離了三天喬越基本沒怎麼睡,這都是蘇夏不知道的。
她猶豫了下,也從床上爬了起來:“我真的不困,你休息吧。”
經過這麼一折騰,蘇夏本來就淺的睡意消散。她順手拿起床頭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下午沒寫完的那篇新聞稿還差個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