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撩起黑布見識“萬鷹之神”的衝動
。手還沒摸到黑布,聽見丁全道:“讓曹姑娘久等了。”我起身笑道:“就等了一會,八貝勒還好
吧?”丁全和我朝澹泊敬誠殿走,“謝曹姑娘關心,八貝勒除了睹物思人,心情尚可。奴才跟八貝
勒這麼久,知道八貝勒喜歡和姑娘談話,也比較信任姑娘。方才要不是遇見姑娘,奴才也不放心把
這個擱這。”
康熙一聽籠子裏是海東青,龍顏大悅,不但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還破天荒的連誇胤禩孝心可
貴。丁全一麵笑著說祝福話,一麵在兩個侍衛的幫助下撩起黑布。
我為康熙倒了杯冰淳,側頭看向鳥籠的一瞬,身子猶如當頭一棒敲。隻見透著幽幽銀光的鳥籠
裏,兩隻老鷹耷拉著腦袋,看樣子已是奄奄一息。
萬物瞬時定格,殿內的人,傻站的傻站,呆坐的呆坐。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連風聲也亟不可
待的倉惶退出。整個大殿死一般的寂靜,那寂靜是一種透著淒冷和肅殺的詭異氣氛。
我在心裏對自己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方才還聽見展翅的聲音。每個人都明白將死之鷹的
寓意,康熙見到了後果十分嚴重。胤禩不會這麼蠢,絕對不會這麼蠢。
康熙騰地站起,掀翻座前的禦案,顫唞著手指伏在地上惶恐不安的丁全,怒道:“你該死,你
該死。這個不孝子,不孝……”話音未落,驀地倒在龍椅上。殿內的人嘩啦啦的跪下,誰都不敢多
說一句話。
我定了定神,為氣得呼吸紊亂的康熙順胸口。李全端茶遞水,吩咐人傳太醫。大殿除了康熙一
起一伏的喘熄聲,沒任何聲響。康熙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黑,額上青筋爆綻,橫眉倒豎,眉心擰成
一塊。
禦前伺候十多年,康熙發過無數次脾氣,但從未如此氣急過。
康熙咆哮道:“拉出去砍了。”丁全大赫,趴在地上直哆嗦,“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在
見到曹姑娘之前看過,兩隻海東青好生生的,絕無任何不妥。曹姑娘曾撩開黑布,肯定是曹姑娘動
的手腳。奴才請皇上明察,請皇上明察……”
話猶未落,所有人把目光射向我,有驚詫、有疑惑、有擔心。我呆站當地,心怦怦亂跳,連眼
皮也不敢眨。康熙置若罔聞,瞪著丁全,怒吼著重複方才的話。兩個侍衛應聲進門,拖著丁全走,
丁全朝我大叫道:“我錯看你,肯定是你,肯定是你,你為何害……”
兩個侍衛押著丁全走出殿外,吼叫聲越來越弱。我無力跪地,心不斷下沉。怎麼回事?究竟是
怎麼回事?我確實聽見老鷹撲騰的聲音,可眼下為何會變成這樣?到底是誰幹的?到底是誰幹的?
我要不要說明?要不要說明?
康熙叫李全擬旨,口述道:“胤禩係辛者庫賤婦所生,自幼心高陰險。聽相麵人張明德之言,
遂大背臣道,覓人謀殺胤礽,舉國皆知。伊殺害胤礽,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諸大臣保奏胤
禩,朕甚無奈,將不可冊立之胤礽放出,數載之內,極其鬱悶。胤禩仍望遂其初念,與亂臣賊子結
成黨羽,密行險奸,謂朕年已老邁,歲月無多,及至不諱,伊曾為人所保,誰敢爭執……”
康熙冷漠的話一次次抽打我麻木的心,他竟然如此絕情絕義,查都不查就妄下結論,連個申訴
的機會都不給胤禩。古人非常注重名節,不忠不孝、詛咒父皇的罪名強加在身,胤禩以後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