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墨玉玉佩,喃喃自語:“緣來由天注,緣滅兩心定。你打定主意一輩子不原諒我,我沒有辦法。與其時不時對著你冷冷的麵孔,睜眼看九龍血濺紫禁,還不如遠離是非地。你曾說的‘任那天崩地裂,海枯石爛,定會執悠之手,與悠偕老’的話就如這枚玉佩,隨水而逝吧。”
隨著“咚”的脆音,水波蕩開,堅貞的誓言沉入湖底。原以為放下後會好受些,沒想到那個“咚”聲就像一把利刃刺向胸口。我伸手去抓,除了沉悶的空氣,什麼都沒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回旖旎園整理好妝容,慢慢往乾清宮走。幾百米的路,本來隻需一盞茶的功夫即可。可我三步一頓足,十步一回頭,足足花了兩刻鍾才看見宮門。
胤禑迎麵而來,看見了我,忙道:“悠苒,可算找到你了,一早去哪裏了?”我在路邊站定,“信帶到了嗎?”胤禑低聲道:“昨天我去找四哥時,四哥不在,四姐說四哥出門辦事去了,我等了整整一夜也沒見著四哥。臨近早朝時,把信交給四姐,托付她交給四哥後進宮找你,到旖旎園時你卻沒在,隨後就去上早朝。料想四哥應該還沒看到那封信,你有什麼事就跟我說,我幫你帶口信。”
話猶未落,隻聽胤禛朗聲道:“二哥。”我見胤禛和胤礽站在側廳裏,滿肚子火,“你居然騙我?”胤禑一驚,看向側廳,奇道:“早朝時四哥確實沒在,皇阿瑪昨天單獨召見過四哥,四哥昨晚一定是奉旨辦事去了。你別著急,我去問問四哥,四哥可能還沒有看到信。”
我扯著胤禑袖角,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去年塞外,我暈倒時,四爺究竟有沒有說那四個字?”胤禑張了下嘴,並沒開口。我放開胤禑衣袖,“如果你不想說,我會去問四爺。如果我發現你騙我,我一輩子都不理你。”胤禑道:“那天四哥什麼都沒說,他把你交給我後就回京了。”
幾片烏雲飄來,天色變黑,大雨終歸要落下了。
我冷聲道:“我很信任你,可你為什麼要騙我?”胤禑低下頭道:“我怕你傷心。”我後退幾步,強忍住快要溢出的淚,“好心的謊言我也不會接受,昨天那封信他看過了,是不是?你為了安慰我才說他有事耽誤了,對不對?”胤禑跟著我的腳步走,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四哥真的沒有看見。”
我冷笑一聲道:“不要再為他說任何話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了。”胤禑輕聲道:“你曾經問我四哥在你昏迷期間有沒有來看你,我當時說沒有,其實四哥來看過你,是他叫我不給你說的,他說他要證實一些事。還有,當時四哥在發……”我道:“不要說了,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說完往側廳走。
走到側廳門,前腳要跨門檻,胤礽和胤禛出門。我收腳站在門外,胤礽提步離開。胤禛走到我旁邊,嘴角帶笑,低聲說了一句話。胤禛說這話時負手站立,仰麵望天,語氣輕輕淡淡。似乎吐出這十幾個字理所當然,似乎我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風卷著沙塵到處飛,大大的漩渦就像我起伏不定的心。我轉身背對著胤禛,學他的樣子,也用淡淡的語氣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第四章
康熙五十一年夏
圓月當空,連同宮燈照亮曲水荷香方亭。那曲水荷香方亭建在參差不齊的怪石叢中,溪水隨大小不一的石盤折流為幾十縷小池。康熙